第43章 跟你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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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跟你混了

 

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

“大哥,”旬五进来了,身上星星点点溅了些血,“确实怀了身孕,差不多有拳头大小……”

高力士摆了下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问什么。

旬五踮着脚尖出了书房,沿着楼梯往下走,涛子还握着刀,傻了一样坐在地上,一旁两大滩呕吐物,还有三姨太的尸体。

管家老隋就像被谁点了穴一样,站在他固定的位置,弓腰垂手,始终没动过地方。

自从旬五跟了高力士,老隋始终是这个样子,五六年了也看不透他,试探过几次,没觉得是什么高手。

唯一能看得出来的,就是高力士十分信任他,偶尔还会去后院找他喝上几杯。

“涛子,没事儿吧?”他下了楼梯问。

涛子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握刀的手还在颤抖。

旬五蹲在了他身前,伸手接过那把黏糊糊满是鲜血的匕首,柔声安慰:“没事儿了,瞅你这小胆儿……”

其他五个保镖脸都是白的,谁都不敢说话。

“来,起来,回去好好洗洗,睡一觉就都过去了!”

涛子挣扎着要往起站,旬五左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看似要搀扶他起身,不料右手那把匕首闪电般刺进了他的心脏。

涛子脸上满是惊愕,眼睛瞬间瞪大,只说出了一个字:五……

一个保镖惊恐地“啊”了一声,又连忙捂住了自已的嘴。

旬五抱住了涛子,把他的脑袋埋在了自已胸口,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晃儿跟着五哥四年多了吧?别怪五哥,你俩一起上路,不孤单。”

说完就站了起来,尸体倒地,刀都没拔。

几个保镖胆战心惊,纸包不住火,都知道涛子这事儿早晚得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保镖赵木暗自叹息,做人一定要摆正身份,否则涛子就是下场。

他上前两步,小声问:“五哥,埋哪儿?”

旬五撩起衣襟擦了擦手,淡淡道:“随便找个乱坟岗子吧!”

高力士离开以后,唐枭他俩拎着皮袋子回了自已房间。

陈卫熊去找来一个中号的藤条箱子,牛皮袋子背着确实方便,可太容易显露出里面钱的棱角,还是放箱子里更安全。

他拎着箱子回屋,就见六道沟这犊子正在摆弄手枪。

唐枭家里有支老炮筒,可他嫌填装火药太麻烦,宁可用刀和弓箭,也很少用。

再后来上了黑风寨,才真正学会了用枪。

只是山上子弹金贵,没开过几枪,倒是把结构什么的弄明白了,一支汉阳造几个呼吸间就能拆个七零八落,组装起来更快。

现在终于有了手枪,自然稀罕。

陈卫熊拿起一把,刚要教他什么叫三点成一线,唐枭手里那支枪已经被他拆零碎了,枪机、击针、机簧、击针簧、阻笋散落一炕。

陈大茶壶愁坏了,说我看你咋整?!

没想到人家几下又装好了,扯了下击锤,咔咔声响。

陈大茶壶也不尴尬,好为人师,谆谆教导,说这枪口径是7.63毫米,弹仓容弹量只有10发,通过单排装填夹方式压入弹仓,由于枪身短,大量火药在枪燃,导致枪口上跳问题严重?……

这些唐枭真不懂,说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俩找个地方好好练练。

陈卫熊整理了一下大背头,傲然道:“还要练吗?哥在江湖上还有一个绰号,知道叫什么吗?”

“啥呀?”唐枭很好奇。

“快枪手!”

“嗯,”唐枭连连点头,“看三姐幽怨的眼神儿,是挺快……”

“我艹!”

打闹了一会儿,两个人这才拿出钱,找了两件破衣服裹好放进皮袋子里,再放进藤条箱子。

唐枭又找出来几件破衣服,还有双快掉底儿的懒汉鞋,全都放了进去。

第二天早上,唐枭和拎着藤条箱的陈卫熊刚打开院门,就被台阶上坐着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小刀和乔大抹子听到开门声,齐刷刷回过头,龇牙笑了。

“嘎哈呀你俩?”唐枭问。

两个人连忙蹦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

昨天下午,乔大抹子就在南三道街租了个小院子,还给小刀收拾出了一个房间,他俩早上出来的时候,艳红还在家里收拾。

“枭哥,”乔大抹子说:“以后我和小刀就跟你混了!”

“嗯呐!”小刀连连点头。

唐枭连忙说:“别,你俩干嘛吗就干嘛,百花楼用不着这么多人……”

小刀说:“我们不来百花楼,就跟着枭哥你混。”

“跟我能混出个啥?我他妈一个月才两块大洋,分给你俩一人一块?我喝西北风啊?麻溜滚蛋,哪儿凉快哪儿玩去!”说完,拉着陈大茶壶赶快走。

乔大抹子他俩在后面喊:“枭哥,我俩不要钱!”

唐枭停下了脚,回头吼道:“放屁!不挣钱拿啥还我钱?赶快找活儿去!”

乔大抹子挠了挠脑袋说:“枭哥说得对呀!”

“对个屁!50大洋,把咱俩卖了都不够!”小刀对这个便宜姐夫很无奈。

“那咋整?”

“等着!”

“等啥呀?”

“等枭哥发达!”小刀抱着肩膀,自信满满。

两个人叫了两辆黄包车,陈卫熊对车夫说:“火车站,快点儿,来不及了!”

唐枭也让车夫快点儿,和陈卫熊的车并行后喊:“你个大赖皮,怎么样,这回信了吧?”

陈卫熊翻了翻眼珠子,嘟囔说:“反正钱都在你那儿,输就输呗!”

被小刀他俩这么一耽误,到底还是晚了,从来都不准时的火车今天抽了风,刚付完车费,火车已经开走了。

没办法,只好买了两张夜车的票。

头等车厢没坐票了,又不卖站票,两个人只好买了两张二等票。

二、三等车厢都卖站票,因为得的早,有座位。

如果不是带着这么多钱,两个人就不回去了,现在只能再返回去。

回到百花楼,茉莉、百合和牡丹她们都起来了,张罗着打牌,三缺一,唐枭被叫了过去。

陈大茶壶满眼羡慕,刚要说带我一个,就看到了三姐刀子一样的目光,连忙拎着箱子点头哈腰小跑了过去。

“主子,您吃了吗?”这厮开始甜言蜜语。

三姐没好气道:“看见你,老娘就饱了!”

“那敢情好,说明我这滩肥好,劲儿大!”

“臭不要脸!”三姐笑了起来。

夜里,两个人上了火车。

虽说车窗都抬了上去,可车厢里依旧闷热,这年头儿能坐得起火车,还能买一二等车厢的,都有点儿家底儿。

两个人找到座位,已经有人坐了。

唐枭掐着车票客气道:“二位大哥,这两个座位是我们的……”

坐过道位置的是个中年瘦子,光脚蹲在椅子上,一脸享受地搓着脏兮兮的脚丫子,像没听见一样。

靠窗是个光头汉子,热得满头大汗,看来脾气不太好,点火就着,扯着脖子喊了起来:“你的座位?!哪儿写着呢?你喊它一嗓子看它答应不?”

唐枭很无奈,懒得和这种人讲道理,也讲不通道理,看车票也没用!

于是他侧过身,挡住了对面两位旅客的视线后,掀开褂子,露出了腰上黑黝黝的盒子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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