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头正用软布擦着他那把剃刀,如今这时代还保留着这原始的剃刀己经真的不多了,闻言手腕一翻,剃刀“铮”地钉在木门框上,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小禾啊……”老人从柜台下拿出两个搪瓷杯,倒上热茶,白气在灯泡下晕开,“咱们开理发店的,别整天想着盯人梢。”
女孩撇撇嘴,运动鞋不安地蹭着地板:“可是您明明说过要小心……”
“知道北边为啥叫苦寒之地不?”老陈头突然用指节敲了敲桌面,震得茶汤起了波纹,“冬天零下三十度,地里也刨不出几个钱。”
他吹开茶叶,眼里闪过一道光,“可那儿的人,脊梁骨都硬的很。”
门外有摩托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风。
老人起身取下门框上的剃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色:“去给老周捎个话,这盘棋,该走下一步了。”
女孩推门出去时,“陈记理发”的招牌通电以后闪烁着暗红色光芒。
推开砚池厚重的隔音门,震耳欲聋的电子音浪混着酒精味扑面而来。
陈砚眯起眼睛,霓虹灯在染黑的发梢投下变幻的紫红色光晕。
舞池里年轻男女在迷离灯光下扭动着身体,像一锅煮沸的彩色饺子。
“砚哥!”王强从卡座区小跑过来,啤酒肚把花衬衫绷得发亮。
他目光在陈砚新染的黑发上停留了两秒,喉结不自然地滚动:“您这发型真精神……”
陈砚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明天带十个兄弟,去盘龙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路过的服务生手一抖,果盘里的冰块叮当作响。
王强下意识搓了搓手心的汗,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小弟己经不动声色地往这边靠拢,在舞池边缘形成一道人墙。
“是要……动手?”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蛇头把地盘让出来了。”陈砚随手从侍应生托盘里拎起一瓶冰啤,冷凝的水珠顺着他虎口的纹路蜿蜒而下。
一旁的王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做让出地盘,要知道蛇头这几条街的一霸,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让出地盘。
陈砚拇指轻轻一挑,瓶盖“咔”地一声弹飞,擦着王强的耳廓,深深嵌入身后的罗马柱。
“盘龙街的按摩店和电影产业你们接手以后照常营业,但那些逼良为娼的勾当就不要再做了。”
他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喉结滚动,“如果被我发现,见一个,埋一个。”
王强后背的衬衫瞬间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想起胖狗被砍下的头颅,还有美莎那双至死都没合上的眼睛。
“明白!”他急忙弯腰,脖子上的金链子沉甸甸地晃荡,“我这就去挑人,都是跟了我们三年的老兄弟,规矩都懂。”
陈砚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玻璃瓶在吧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转身时,舞池的激光灯正好扫过他的侧脸,那双眼睛黑得令人心悸。
穿过嘈杂的舞池,陈砚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中的男人黑发利落,眼底却带着几分疲推开酒吧后门的瞬间,潮湿的夜风夹杂着垃圾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陈砚眯起眼睛,适应着昏暗的巷子。
“兄弟,这么早就走啊?”一个矮个子男人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
他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混着汗臭,让陈砚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男人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几颗白色药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要不要来点刺激的?”他压低声音问道。
陈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滚,我不用。”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兄弟,我好心给你介绍好货……”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巷子深处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三个彪形大汉从黑暗中走出来,呈扇形将陈砚围住。
矮个子男人阴阴冷地开口道:“在这条街上,还没人敢这么不给强哥面子。”
他的手己经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弹簧刀。
陈砚缓缓吐出一口气,活动了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皮衣下的肌肉线条绷紧,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砰!砰!砰!”
三声闷响如同重锤敲在鼓面上,三个彪形大汉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矮个子男人瞳孔骤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分明看见陈砚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这……这他妈是什么妖法?”他双腿打着摆子往后退,鞋底蹭着潮湿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陈砚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拨号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不到五分钟,巷口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矮个子男人转头看见王强带着十几个黑衣小弟赶来,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强哥!救我!”他死死抱住王强的裤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这小子使阴招把我的人都放倒了!”
沾满泥污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正在点烟的陈砚。
王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抡圆了胳膊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脆响在巷子里回荡,矮个子男人被抽得原地转了个圈,两颗带血的槽牙飞出去老远。
随后王强来到陈砚身边开口道:“老大,是这几个杂碎吗?”
“老……老大?”他瘫坐在地上,终于看清王强对着那个年轻人九十度鞠躬的模样。
这个称呼像一盆冰水浇在他头上——眼前这位居然是夜枭会新上任的活阎王。
“带下去。”陈砚吐出一口烟圈,火星在黑暗中明灭,“按规矩办。”
王强一挥手,小弟们立刻像拖死狗一样拽起地上昏迷的三人。
矮个子男人裤裆突然湿了一片,哭嚎着被拖进巷子深处,求饶声很快变成沉闷的击打声。
“现在场子里都在卖快乐丸?”陈砚突然开口,烟头在垃圾桶上摁灭的声响让王强肩膀一抖。
“是……是的。”王强咽了口唾沫,“外城区这行当都成产业链了,公司的人来查也就是做做样子……”
陈砚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王强的话戛然而止。
巷子里的温度仿佛骤降,连远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都安静了一瞬。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以后我的地盘,就不要卖这玩意了。”每个字都像刀刻在石头上。
王强额头沁出冷汗:“可杜哥那边……”
“杜哥那边我亲自去说。“陈砚打断他,皮靴碾碎地上那颗带血的牙齿,“你只管把话放出去——谁再快乐丸这些玩意,我来亲自收拾。”
王强喉结滚动,低头称是时,余光瞥见巷子深处那个矮个子己经被打得不形。
他下意识缩了缩后颈,自从陈砚从医院出来,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虽然对自己和之前一样,但是想到陈砚那杀人不眨眼的眼神,还是感觉有些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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