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捏着医疗箱的手指骤然发白，喉结滚动着咽下满腔怒火。下一秒，他突然泄了气般松开手，金属箱砸在地面发出闷响。
“看来你不怕这些。”他扯出冷笑，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几张泛着冷白滤镜的照片赫然亮起——疯人院斑驳的铁门、布满铁栏的病房、角落里堆积的约束带。
“我前段时间刚从这儿出来。”叶辰将手机怼到男人眼前，屏幕蓝光映在两人脸上，“铁窗后面可没有医疗箱，也没人给你包扎伤口。要不……”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男人瞳孔里的笑意渐渐凝固，“换你进去待待？”
男人扯动嘴角，似笑非笑地睨着叶辰，喉咙里溢出一声闷笑：“哼。”却始终不发一言。
叶辰烦躁地啧了一声，单手撑住膝盖凑近：“看来有点难办。”他指尖叩着膝盖，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总不会无缘无故来取我性命。”
“能买动你这种亡命之徒...”叶辰故意拖长尾音，观察着男人的细微表情变化，“背后必定有个组织。”
他突然将手机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疯人院阴森的铁门照片在屏幕上泛着冷光，“要是我把你送进这儿，那些人可不会留着个随时会泄密的隐患——”
他突然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你猜，他们会不会首接把你灭口？”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中要害。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你……”
叶辰盯着男人骤然紧绷的下颌线，突然仰头笑出声：“看来我猜对了？你效忠的组织还真是不讲仁义。”
他伸手扯过纸巾擦拭手腕上的血迹，语调漫不经心，“这样，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走。”
男人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喉结滚动两下，最终闭上眼，像是卸下所有防备般缓缓点头。
叶辰眸光微闪，蹲下身与对方平视，指尖无意识着手机边缘：“第一个问题——”他刻意停顿，在对方睫毛颤动时开口，“名字。”
男人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血丝里满是错愕，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如此基础的问题。沉默僵持三秒后，他偏头咳出带血的痰，沙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吴磊。”
吴磊倚着墙根喘息，染血的手指在地板上划出蜿蜒痕迹：“像我们这种能感知异能的人叫悟灵者，而我想进的‘破晓裁决司’，专门培养猎杀你们的‘清梦者’。”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不甘，“我不过是个编外的杂鱼，今天在台下看你唱戏，浑身鸡皮疙瘩首冒——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准是悟灵者没跑。杀了你，我就能转正。”
叶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只听吴磊继续沙哑着嗓子开口：“这组织里，C级清梦者只能对付刚觉醒的雏儿，靠些追踪术和小把戏混饭吃。
B级才算入门，能跟成手的悟灵者过几招。”他突然笑出声，震得伤口渗出新血，“到了A级，个个都是怪物，单挑能碾平一个异能家族。”
“更别提S级那些老妖怪，”吴磊的声音压低，带着敬畏与恐惧，“除非碰到旗鼓相当的悟灵者，否则他们动动手指就能要人命。
SS级长老更是传说，每人都有一招必杀技，三招之内必见生死。”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森冷，“但最可怕的是SSS级——整个组织只有首领一人，连同级悟灵者都死在他手里两个。这天下，能让他亲自出手的，怕是凑不出三个。”
房间陷入死寂。叶辰盯着对方染血的衣襟，耳畔回响着那些闻所未闻的等级划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舞台上的戏服金线在灯光下微微发亮，与吴磊口中的杀戮世界形成荒诞对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止不住指尖的颤抖——原来在戏曲和现实之外，还有如此暗流涌动的隐秘世界。
“既然你对这组织多少有些了解，”叶辰屈指叩响茶几，清脆的声响惊得吴磊肩膀一抖，“那你说说，就凭你看这画今晚的表现，你觉得要对付这画的主人，得什么级别的清梦者才行？”
吴磊喉结剧烈滚动，染血的手指死死揪住衣角，布料在指间拧出褶皱：“我……我真不知道啊！”
他的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般发颤，“我就是个连C级都够不上的小喽啰，组织里那些高阶清梦者的事儿，我也就是偶尔听一耳朵！”
冷汗顺着他灰白的脸颊滑落，在血污中蜿蜒出诡异的纹路，“但就今晚这画废我筋脉的劲儿来看，普通C级、B级肯定没辙。至少也得A级清梦者出手，而且还要是A级中的高手，他们能力强、经验丰富，或许能和这画的主人比划比划。”
叶辰眉头拧成死结，指尖无意识着掌心的伤疤。原以为那个总在疯人院画纸堆里傻笑的老头，不过是命运多舛的可怜人，没想到其背后竟藏着能抗衡组织精英的力量。当他再次抬眼时，眸光己淬成冰刃：“吴磊，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
这句话仿若重锤砸在吴磊天灵盖上。他突然扑跪在地，枯瘦的手指死死抱住叶辰的大腿，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这位大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条瞎眼野狗！”他涕泪横流，血渍在瓷砖上晕开大片暗红。
见叶辰依旧神色冷峻，不为所动，吴磊急得额角青筋暴起，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压抑的呜咽。他狠下心，“啪！啪！”接连几个耳光重重甩在自己脸上。
皮肉相撞的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脸颊瞬间红肿，指印清晰可见。“我真知道错了，大爷！我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下有十六岁患病的孩子，治病买药全靠我一个人！要是我没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他涕泪横流，鼻涕混着血水糊了一脸，模样狼狈至极，连说话都带着浓重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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