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鸡棚最近闹妖怪。
昨儿晌午刚拌好鸡食,转身拿个簸箕的功夫,木盆里就剩两粒玉米渣。我抄起扫帚西处扒拉,草垛里突然滚出个白团子——好家伙,肚皮撑得比母鸡下蛋还圆!
"哪儿来的贼鹈鹕!"我戳那鼓囊囊的嗉囊,"敢偷老娘的鸡饲料!"
白团子"噗"地变作少年郎,嘴角还粘着谷壳:"就、就尝尝咸淡......"话没说完"嗝"地吐出半截菜叶。
这馋鬼叫白吞吞,真身是只胖头鹈鹕精。自从他赖上我家,鸡群天天炸窝。前天叼走我扎头发的红绳当蚯蚓吞,昨儿把晾着的咸鱼连竿子卷进嗓子眼,今早更绝——"咕咚"把我新纳的鞋底当烙饼咽了!
"吐出来!"我掐他脖子晃悠。
"消化完就还!"他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俩馒头,"我们鹈鹕胃里自带烘干......哎哟!"
灶王爷生日那天,我蒸了屉槐花糕供着。转眼供桌空了,白吞吞蹲在房梁打嗝,衣襟里簌簌掉糖霜。我举着烧火棍要揍,他忽然张开大嘴——"哗啦啦"倒出三只湿漉漉的小鸡崽!
"后山黄皮子叼的!"他得意地拍肚皮,"在我胃里游个泳就救回来啦!"
我拎着首咳嗽的鸡崽冷笑:"救人前能别先偷吃供品么?"
这憨货最近迷上我家芦花鸡。我眼瞅着他追着鸡屁股转悠,突然"啊呜"一口——鸡毛乱飞中,大公鸡从他后脖领钻出来,扑棱着膀子首叨他脑门。
"我就想闻闻炸鸡啥味儿!"白吞吞顶着满脸血道子辩解。
立夏那日我在河边洗衣裳,忽听"扑通"巨响。白吞吞扎在淤泥里扑腾,嘴里咬着条比他身子还长的草鱼。我正要骂他糟蹋菜地,他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个水淋淋的荷包——我上个月掉井里的钱袋!
"胃里捞的。"他吐出两文铜钱,"收点保管费不过分吧?"
昨儿半夜鸡棚乱叫。我抄起门栓冲出去,见白吞吞正跟只灰狼较劲。那狼崽子被他含在嘴里,光剩尾巴在外头甩。我赶紧喊:"脏!快吐了!"
"嗷!"灰狼湿漉漉摔进草丛。白吞吞"呸呸"吐着狼毛嘟囔:"当宵夜都不够塞牙......"
今早我盯着空米缸发愁,这憨货突然扯我袖子。只见他深吸口气,"哗"地吐出半缸稻谷,掺着三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前年发大水淹的粮仓..."他邀功似的咧嘴笑,"存在胃里可新鲜了!"
我拎着还在扑腾的鱼苦笑。这哪是鹈鹕精,分明是个会走路的腌菜坛子!
最可气是这厮连毒蛇都吞。那日我在菜园除虫,突然窜出条七步蛇。我抄起锄头要砸,白吞"嗖"地闪过来,喉咙一鼓就把毒蛇吞了,完了还咂嘴:"酥酥麻麻的,跟吃花椒似的。"
今早我发现鸡窝里堆满五彩贝壳,芦花鸡正啄着珍珠当米吃。白吞蹲在篱笆上剔牙,扔给我个油纸包:"尝尝,南海水晶虾饺,用吞天诀裹着热气带回来的。"
我咬开薄皮,鲜汁烫了舌尖。抬头见他脖间的皮囊一闪一闪泛着金光,忽然觉得养个会吞天的鹈鹕精,倒比养狗看家强。
"哎哟别揪咱脖领子!不就吞了你新纳的布鞋底嘛?赶明儿去王裁缝铺顺...啊不是,捎两双绣花鞋还你!"白吞吞扑腾着胳膊嚷嚷,袖口簌簌掉出鱼鳞,"昨儿救芦花鸡时顺道吞了半亩池塘,你瞅——"他猛拍肚皮,噗地吐出个缀满菱角的水葫芦,"拿去炖汤够鲜吧?"
他蹲在鸡棚顶上啃黄瓜,裤腿还滴着泥水,"上回吞毒蛇救你一命咋不说?"
我举着破鞋底瞪他,这货立马怂了,从羽毛里抖出个油纸包:"城东李记新出的芝麻糖饼!"见我不接,又摸出把贝壳:"南海的!会发光!"
最后掏出一团黏糊糊的芦花,声音蚊子哼:"你家老母鸡换毛...我帮着存点儿..."夕阳把他耳尖照得通红,活像只偷喝米酒的醉鹈鹕。
我家鸡棚最近来了个活宝——胖头鹈鹕精白吞吞!这货肚皮像个无底洞,偷吃鸡饲料、生吞咸鱼竿子都是家常便饭。昨天把我新纳的鞋底当烙饼嚼了,气得我掐他脖子逼他吐,这憨货还理首气壮:"咱胃里自带烘干功能!"
这馋鬼倒也有两把刷子。上回黄皮子叼走小鸡崽,他咕咚吞下肚,转头就吐出三只湿漉漉的毛团子。昨儿半夜和灰狼干架,愣是把狼崽子含嘴里当口香糖嚼,就是吐出来时沾满口水怪膈应人。最绝的是他脖囊里啥都有存货,前年洪水泡烂的稻谷,到他胃里转一圈居然能吐出新米,还附赠三条活鲫鱼!
现在我家芦花鸡都拿珍珠当饭吃——全是这货从南海吞回来的贝壳里抖落的。刚还甩给我包水晶虾饺,烫嘴的鲜汁滋了满衣裳。瞅着他蹲篱笆上剔牙的嘚瑟样,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哪是妖怪,整个儿一会走路的百宝袋!虽然三天两头气得我脑仁疼,但养着这么个会吞天的活祖宗,可比十个看门狗都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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