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看向白东，两个官场老油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心照不宣的意味。
白东转头对白洁说："你陪你婆婆去休息室休息，我和你公公有事要商量。"
白洁点点头，上前扶住仍在啜泣的韩美花，轻声哄着往休息室走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赵建军和白东默契地往楼梯间走去，准备商议后续事宜。
白东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盯着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标识："亲家，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赵建军捏了捏发酸的后颈，知道对方作为市委书记，早通过眼线摸清了来龙去脉，索性首言："我来的路上问过县医院，说是明辉今天去基层慰问，返程时后备箱突然爆炸，车子失控翻进绿化带。幸亏跟着采访的省台记者在场，司机老张带头把人拖了出来。"
白东着袖扣轻笑，金属反光映出眼底算计："这好办。等回市里，我打声招呼，把那司机提为车队大队长。"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但事故细节、媒体管控，还得你亲自盯着。"
赵建军喉结滚动，白家在政界的能量远超自家，此刻只能赔笑："亲家放心，我己经联系了藤疆县公安局长。后续调查、舆情处理，我一定盯死，保证不留尾巴。您和小洁先回市里休息？"
"让小洁留下照顾她婆婆。"白东整了整西装，语气不容置疑，"我明早返城，这边你全权处理。记住——"他的皮鞋重重碾过地砖，"一定要控制舆论。别让记者挖出不该挖的东西。"
目送白东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赵建军立刻摸出手机。拨号前他犹豫两秒，最终调出县公安局局长的号码，按下通话键时换上热络口吻，虽然他是省里面的人，但是县官不如县管，执法机关的人他根本没有办法指挥人家，只是看在官场规矩上会给自己几分薄面："老周啊！我是建军......明辉这事还得麻烦您多费心，今晚能不能碰个面？我带了两斤您最爱的安溪铁观音......"
晚上九点，赵建军一踏入周山明办公室，便见对方亲自起身相迎，脸上堆满笑意，双手接过茶叶礼盒时还特意拍了拍他的手臂：“赵局这说的什么话，明辉的事就是我的事！”
檀木桌上早己备好明前龙井，氤氲热气里，刑侦卷宗与现场照片堆叠如山。
“老周，咱们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赵建军往真皮沙发上一坐，目光扫过桌上照片，“到底什么情况，你可别瞒我。”
周山明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里带着几分谨慎：“联合调查组今天刚复勘完现场，这里面门道可不小。”
他拉开抽屉取出证一叠照片:“爆炸点的痕迹很蹊跷——威力微弱，却在瞬间产生高温和冲击波，更像是定向制造的飞溅效果。"
赵建军的手指无意识着茶杯："不是炸药？"
"现场没有火药残留，初步排除土制炸弹。"周山明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个残骸嵌在后座缝隙里，表面附着疑似助燃剂的物质。"
他顿了顿，"可以确定，爆炸物就藏在后尾箱那些'土特产'里。己经核实清楚了这些东西全部是今天下乡检查的时候各个卫生院送的。"
赵建军手指敲着扶手：“那些卫生院......”
“您放心！”周山明立刻接话，“全县卫生系统都是您老的人脉，我特意挑了信得过的人去查。从特产名单到运输路线，一个环节都不会漏，明天保准出结果！”
“老周啊。”赵建军突然打断他，眼神意味深长，“你在藤江深耕几十年，县里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明辉是我们赵家唯一的独苗，还是要您多费心啊。”
周山明背脊瞬间绷紧，却仍赔着笑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明辉是您独子，我这条老命都是您父亲赵老书记当年拉拔的，这时候不顶上，还算什么人！”
话音未落，红色专线骤然响起。周山明接起电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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