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三次输入密码都因指尖打滑失败。赵明辉的号码拨到第三遍才接通，听筒里传来男人压低的声音："不是说好了白天别联系？"
"我们在君悦酒店的视频...被程默拍到了！"林桐突然尖叫起来，打翻的橘子汁顺着茶几滴在脚背，她却感觉不到凉意，"他要离婚，还说要公开这些，还有你那些事......"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林桐听见赵明辉粗重的喘息声，混着文件翻动的哗啦响。"你确定是视频？不是合成的照片？"男人的声音陡然冷静，"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公开？"
"他给了我一天时间签离婚协议，还说..."林桐攥着地毯的手指关节发白，"还说你送我那套房子的事情，他都有证据。"
"该死！"赵明辉突然咒骂，背景音里传来摔文件的闷响，"你当时怎么不检查房间？现在好了，全完了！"
"明辉，我求你想想办法..."林桐声音发颤，"程宝还小，我不能让这些照片传出去，我..."
"哭什么！"赵明辉打断她，"立刻稳住程默，别让他联系媒体或者纪委。"他语速极快，"我需要时间确认他手里到底有多少东西，你告诉他，只要不公开，离婚条件都好谈。"
林桐急促点头，哪怕对方根本看不见："那你...你会帮我吗？"
"蠢货！"赵明辉冷笑，"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记住，别轻举妄动，等我消息。"
通话戛然而止，忙音刺得林桐耳膜生疼。她呆望着黑屏的手机，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雨水模糊了玻璃上程宝用蜡笔涂画的小太阳。
挂了林桐的电话后，赵明辉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额角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衬衫领口。他飞速滑动屏幕，在县卫生局医疗群里翻出程默的号码，拨号键按下时，指腹在屏幕上留下潮湿的印记。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扯松领带挤出谄媚的笑：“程医生啊，我是赵明辉，咱们都是明白人......”
“赵局长消息够灵通。”程默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背景传来文件翻动的窸窣声，“想说什么首接说。”
赵明辉喉结滚动两下，着真皮座椅扶手：“年轻人做事别太冲动嘛！林桐不懂事，我替她给您赔个不是。咱们坐下来喝杯茶，什么事都好商量......”
“不必。”程默打断他，钢笔尖刺破纸张的声响清晰可闻，“你和我老婆在床上的事情，我备份了几十份。”
赵明辉的后背瞬间贴紧椅背，冷汗浸透衬衫。
“您权势滔天又如何？只要我手机超过十二小时没动静，所有资料自动群发。”
“程默！你别太过分！”赵明辉猛地拍桌站起，电话险些脱手，“你就不怕鱼死网破？”
“我不过是个医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程默轻笑一声，寒意顺着听筒爬进赵明辉脊梁，“倒是赵局长，大好前程可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
“嘟嘟——”忙音响起，赵明辉对着黑屏的手机僵立许久，首到窗外惊雷炸响，才发现自己的手还保持着握电话的姿势，指缝间全是冷汗。
林桐握着手机的手还在发抖，再次拨打程默号码时，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她又连续拨了三次，首到屏幕跳出“您己被对方拉黑”的字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忍住呜咽。
颤抖着点开赵明辉的号码，电话刚接通，就传来男人暴怒的咆哮：“你还敢打电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明辉，他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上他......”林桐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怎么办？他要是真把视频发出去......”
“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办？！”赵明辉摔东西的声音震得林桐耳膜生疼，“你立刻去找他，想办法拖住他！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弄清楚他现在人在哪，那些视频存在哪！”
“可、可我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
“蠢货！”赵明辉的声音几乎破音，“他不是医生吗？去医院堵他！找你们共同的朋友打听！要是视频泄露，你我都得完蛋！”
林桐瘫坐在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拍打着玻璃，混着她破碎的啜泣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她抓起外套冲出门，却在玄关处停下——她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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