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心里有鬼

周六正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林桐攥着抹布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听见门锁转动声时，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程默拖着行李箱进门，衣服上沾着卫生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程宝欢呼着扑进父亲怀里，羊角辫甩出欢快的弧度：“爸爸！草莓蛋糕呢？”

“喏，藏得再深也逃不过小馋猫的鼻子。”程默笑着掏出蛋糕盒，粉色丝带在阳光下晃得林桐眼眶发疼。

她接过丈夫的外套，布料上残留的汗渍刺得指尖发烫——想起昨天与赵明辉见面的画面，昨晚自己那个羞耻都梦，此刻像根细刺扎在心头。

饭桌上的气氛凝滞得可怕。程默讲述卫生院里新生的小奶猫，程宝举着勺子听得入神，林桐却机械地扒着米饭，每嚼一口都像吞咽玻璃。

丈夫虎口处的新结痂格外刺眼，他说是帮老人换药时被轮椅刮伤，可林桐总忍不住反复回想昨天与赵明辉的事情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饭后程宝缠着父亲拼乐高，林桐几乎是冲进厨房洗碗。

水流声中混着客厅传来的父女笑声，她却觉得那些声音遥远得像隔着层毛玻璃。手机安静地躺在围裙口袋，没有任何消息，可这种平静反而让她愈发不安。

水珠顺着碗沿滴在瓷砖上，砸出细碎的水花，像是她狂乱的心跳。

“我来晾衣服吧。”程默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林桐差点摔了碗。

她死死攥着衣架，指节泛白：“不用！你陪宝宝玩，我顺手就弄完了。”

转身时撞进丈夫疑惑的眼神，她仓促低头，发梢垂落挡住发烫的脸颊。阳台上的风裹着晾晒的床单扑来，将两人隔开成两个孤岛。

傍晚去公园散步，程宝骑在父亲肩头挥舞风筝。林桐刻意落在三步之后，看着夕阳把一家三口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不敢靠近。程宝回头伸手要牵她，她假装弯腰系鞋带，指尖触到潮湿的草地，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惊得她猛地抬头，却见丈夫正专注地给女儿整理歪掉的发饰。

回家后程宝要看动画片，林桐冲进书房打扫卫生，耳朵却竖着听客厅的动静。偶尔传来父女压低的交谈声，像根细线勒着神经，让她坐立难安。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心里很害怕和程默单独在一起。

夜渐深，程宝睡熟后，林桐轻手轻脚去厨房倒水。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地板上，将程默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放着给她留的半块草莓蛋糕，保鲜膜上还凝着水珠。

林桐站在阴影里，看着丈夫睫毛在眼下投出的细碎阴影，想起恋爱时他总在她加班后，默默热好饭菜等她回家。

手机安静地躺在茶几上，没有任何消息提示。林桐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的不安却愈发浓重。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丈夫发现昨天与赵明辉见面的事，哪怕两人昨天没有发生什么，可事实就是他们曾经出轨过。。

身后传来脚步声，程默揉着眉心走来，声音带着困意：“还不睡？”

林桐猛地转身，后背撞在橱柜上发出闷响。月光勾勒出丈夫疲惫的轮廓，她突然发现他鬓角不知何时添了几根白发。

“我……我这就睡。”她仓促转身。

程默没说话，只是轻轻转身离开。从小到大苦难的生活让程默太懂得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他知道，她心里有鬼。

当林桐晾好衣服回房间时，发现程默眼睛己经闭上了。林桐只好也上床休息。她没有注意的是，背对着她躺在旁边的程默，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