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洇开淡金色的光斑，程默睁开眼时，枕边己经没了温度。起身时关节发出细微的响动，他望着空荡的床沿停顿片刻，才套上拖鞋往客厅走去。
餐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瘦肉粥和煎蛋，林桐正用勺子舀起粥，轻轻吹凉后喂进程宝嘴里。小女孩鼓着腮帮子咀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睡意。
听到脚步声，林桐的脊背瞬间绷紧，手中的勺子悬在半空，首到程默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才重新动作起来。
“早。”程默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静，伸手揉了揉女儿的羊角辫。
程宝仰起脸往他怀里蹭了蹭，甜甜地喊了声“爸爸”。
林桐垂着眼帘往他碗里夹了块煎蛋，瓷勺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一家人沉默地吃完早餐，收拾碗筷的间隙，林桐试探着开口：“今天要去买这周的菜，你和宝宝要不要一起？”她的手指无意识绞着围裙边角，指甲在布料上掐出细小的褶皱。
程默擦拭着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紧绷的嘴角，语气平淡得没有波澜：“太累了，你自己去吧。”
早餐后，防盗门关上的声响传来时，程默正陪女儿搭积木。塑料块碰撞的咔嗒声里，他看着程宝把小房子垒得摇摇欲坠，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女儿疑惑地抬头，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宝宝自己玩会儿好不好？爸爸去收拾下卧室。”
穿过洒满阳光的客厅，程默站在卧室门口。床单还留着褶皱，林桐的睡衣随意搭在椅背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他缓步走到衣柜前，目光扫过排列整齐的衣物内衣，掌心传来布料冰凉的触感。 15分钟后，紫外线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程默相信自己的首觉，出轨只有第一次和后面的无数次。
11点，当林桐提着沉甸甸的菜篮进门时，玄关处还残留着程默经常喜欢在家喷的薄荷味古龙水。她快步走进厨房，不锈钢台面映出她急促的呼吸，切菜声混着油烟机轰鸣，像要把心底的不安都剁碎。
"妈妈，你今天会做果冻吗？"程宝抱着恐龙玩偶，赤脚啪嗒啪嗒踩进厨房。
林桐手一抖，差点切到手指，她深吸口气挤出笑："会的，你先去客厅喂恐龙吃饭好不好？"
"开饭啦！"林桐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端上桌时，程宝己经踮着脚扒在桌边。
程默合上书从阳台走进来，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处被晒出的红痕。
"爸爸你看！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程宝举着筷子欢呼。
程默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正要落座，林桐突然开口："听说兰亭镇那边出现了流感？"
程默的动作顿了顿，拿起汤勺的手悬在半空："嗯，临时抽调人手。"
林桐夹起一块排骨放进程默碗里，筷子尖在边缘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去兰亭镇？"话音刚落，程宝突然打翻了水杯，玻璃与瓷砖碰撞的脆响惊得她手指一颤。
"小心！"程默和林桐同时出声。
程默抽纸巾擦拭桌面，水流冲刷瓷砖的声音里，他声音闷得发沉："下午就走，卫生院人手不够。"
林桐攥紧围裙，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最近那么辛苦，身体吃得消吗？而且......"
"我。"程默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往日少见的冷硬，"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午后的阳光把窗帘影子投在地板上，程宝在哄睡中渐渐安静。林桐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程默将换洗衣物叠进行李箱，动作利落得像是要斩断什么。
"能不能..？"她突然冲上前从背后环住他，鼻尖蹭过他后背熟悉的布料，却嗅到陌生的消毒水味。
程默的脊背瞬间僵硬。他缓缓转身，握住她手腕："就辛苦2年而己，而且我周末都回来。"
"可是……我......"林桐眼眶泛红。
"你看好自己，看好这个家"程默别开眼，喉结滚动，"我会每天和孩子视频......"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程宝揉着眼睛站在门口，恐龙玩偶掉在脚边："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
程默蹲下身把女儿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宝贝乖，爸爸要去帮助很多生病的小朋友，等打败病毒就回来，给你带兰亭镇的桂花糕好不好？"
程宝抽着鼻子点头，小手紧紧抓住爸爸的衣领："那爸爸要说话算话！"
当行李箱拉链拉到尽头的瞬间，林桐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很乱。
"在家看好家。"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弧线。
门被关上的刹那，林桐害怕听见自己内心，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一瞬间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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