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天程默回镇上上班后，林桐心里的慌乱就没有停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周一早上，林桐将程宝送到幼儿园门口时，孩子蹦跳着扑进老师怀里，书包上的小铃铛清脆作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她转身走向停车位，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赵明辉的名字第三次跳出屏幕。
犹豫两秒后，她按下锁屏键，指尖在程默的聊天框上停留片刻，开始编辑今日行程：“早上去了超市，给宝买了绘本，现在去单位。”发送时，她刻意略过被挂断的三个来电。
卫生院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程默对着病历本写下日期，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小小的墨团。他习惯性点开手机，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桐的消息，下一秒被诊室门推开的声响打断。老病号王婶拄着拐杖进来，絮絮叨叨说着膝盖疼，他的思绪却飘回离家那天——程宝攥着他衣角不肯松开的小手。
暮色浸染城市时，林桐站在父母家楼下，抬头望着阳台晾晒的程宝小衣服。母亲端出切好的西瓜，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小默在那边还好吗？有空让他多打电话回来。”
话音未落，手机在茶几上嗡嗡作响，赵明辉的消息刺破寂静：“我在你楼下，有些东西想给你。”她慌忙将手机倒扣，掌心的汗却洇湿了西瓜勺。
周二午后，林桐正在整理报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个卫生局的座机电话跃入视线，她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深吸一口气才按下通话键：“你好，请问找哪位？”
“小林啊，”赵明辉的声音裹着笑意从听筒漫出来，尾音带着几分刻意的闲散，“上次说开发区新建卫生院的方案，上面领导想加个活动室，你方便明天来趟卫生局一趟吗？”
办公室空调嗡嗡作响，林桐捏着报表的手指发白。她瞥见工位隔板上程宝画的全家福，画里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手：“这件事情我交给新来小王负责了，他是大学生，具体细节他更清楚。”
“这样啊……”赵明辉拖长的语调里藏着试探，“不过，毕竟前期对接都是你在负责。晚上我去接你，顺便吃个饭——”
“不用了！”林桐脱口而出，惊得邻座同事抬头张望。她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咽下紧张：“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林桐。”赵明辉突然唤她名字，语气里的温度骤降，听筒里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你知道我找你从来不是为了工作。”
笔尖在报表上划出歪斜的墨痕，林桐盯着纸上晕开的黑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还有会议，先挂了。”
不等对方回应，她慌忙按下挂断键，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锁屏壁纸里程默和程宝的笑容刺得她眼眶发烫。
晚上8点，林桐都会准时给程默发消息。她抱着女儿窝在沙发上，看着视频里丈夫被口罩勒出红痕的脸，声音不自觉温柔：“今天宝学会了新儿歌，等你回来唱给你听。”
镜头外，赵明辉发来的第九个未接来电在屏幕上闪烁，她悄悄按灭手机，继续看着父女两通过视频聊天的趣事，仿佛那些躁动的短信从未存在过。
——这一夜，林桐辗转难眠。—
周三傍晚，林桐刚把程宝从父母家接回来，暮色正给天边染上橘红色。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赵明辉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她盯着看了几秒，才按下接听键：“我不是说过，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吗？”
“小林，”赵明辉的声音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口吻，“关于下周的合作签约仪式，施工方方提出了新的要求，需要你明天来局里一趟，当面沟通细节。”
林桐捏着车钥匙的手指收紧，路边的路灯依次亮起，在柏油路上投下暖黄的光晕：“我己经把所有资料都交接给小王了，他完全可以......”
“上级领导很看好你。”赵明辉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而且这次开发区新建卫生院是属于我们县里的明星工程，你们街道办也是为此次建设提供土地和协调施工方的。”
街边的汽车鸣笛声传来，林桐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跳却越来越快。她知道这不过是借口，可话到嘴边却无力反驳：“我明天还要送孩子上学......”
“时间可以配合你。”赵明辉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结束后我让司机送你去接孩子，不会耽误太久。”
林桐咬住嘴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赵局，我真的不方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远程沟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林桐，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首白。”
赵明辉的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温情的意味，“我们以后还能做普通朋友吧。”
林桐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路灯的光在她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赵局，我这边还有事，具体情况我们邮件沟通吧。”
不等对方回应，她迅速挂断电话，手心里的冷汗把车钥匙浸得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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