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我从小食堂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小食堂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开的,听说是校长的亲戚。他们的小食堂离宿舍又近些,平常也总会做一些大食堂里没有的东西,但却比大食堂里卖的贵些。我平常是不怎么在他们这里吃饭的,那天回去的晚了错过了大食堂的饭点,而他们的小食堂却随时都可以做吃的,我也只能从那里随便吃点了。
望着面前的一碗青菜豆腐素面条,我又想起了方琛的话,他说我苍白瘦弱是没有好好吃饭,我又怎会不知道那就是自己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我好长时间不回家,每次回去,我都会告诉父母,我在学校外面的饭馆里找到了一份临时的工作,周六周日干两天,我可以赚点生活费,那样,我就不会和他们多要钱了。因为,那时候,我每次回去,总会听到他们说,这一季子庄稼又没长好,集上商店里还欠着买化肥农药的钱,我便没有勇气再张口向他们要钱了,我只能少吃一点,再少吃一点的节省着。两条蓝色涤纶布裤子,一件月白色的确良长袖上衣,一件浅蓝色的确良短袖上衣,洗的都掉色了,我也是不敢花钱再买一件鲜亮的替换衣服了。我拼命的节省着开支,每一次都是钱快花光了才回去给他们要点。我知道,也不是父母不舍得给我钱花,那时,那些偏僻落后的农村,生活现状大都是那个样子。那时,即使村里通上了电,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里还是不舍得用的,依旧点着煤油灯。我虽然在县城里读书,可依然觉得那城里的灯红酒绿,离自己仿佛很遥远,那与我就像另一个世界,虽身在其中,可我知道,自己不属于那里。正如,我与方琛,我们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总觉得,自己最终还是要回到乡下的。虽然暂时在学校的安排下有了实习的地方,可真到了毕业之后,却不一定能留的下来。我在实习中就己经听那些老师说,县城里的幼儿园也是屈指可数的,能进去的要么是师范学校正规毕业的,要么就是有关系走后门的,像我这样既不包分配又没有关系,还是从乡下来的,即使专业成绩再好也不一定能留下。我听到那些话时,心里感觉到一片茫然,竟有些后悔当初做这个选择了,把父母的钱花了,最后再落个一事无成,又怎能对起他们的一番辛苦?而且,对于他们让我到县城读书,祖父己经是满腹怨言了。我听母亲说,祖父曾为此事骂过父亲,可知他有多不满了。如果,最后真的再回去了,父母不光是遭祖父怨怼,恐怕还会被村里的人看笑话的,我是知道那些人总是喜欢论短说长唯恐天下不乱的。抛开一切,我自己的一番努力岂不是也要付诸东流了吗?
我心乱如麻的想着可能将要面对的那些事情,心中突然间便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生活,那不如,放弃周六周日的练习时间现在就先出去找点事做吧…我心绪不宁的思谋着。
从小食堂里吃完饭,我又绕到了琴房。我己经下定决心出去找工作,便更珍惜这难得的一点练习时间了。
琴房里没有人。那个时候,同学们大都在宿舍里午休。一个房间里摆放着三架脚踏钢琴,总共有三间琴房。琴房的门平时是不会锁的,就是为了方便幼师专业的学生随时都能过来练习。
我走进去,把门从里面插上,走到经常练习的那架钢琴前坐下,仿佛就要与一个相处了好久的朋友快要分别了一样的难受。我轻轻抚摸着那熟悉的琴键,把那两年多学过的,弹过的曲子从头到尾,一曲一曲的弹着…
我那时最喜欢弹的除了李叔同的<送别>,就是<红楼梦>里的几首曲子了。
<叹晴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
<葬花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
……
那个下午,我仿佛成了那曲中人,心情忽而低沉,忽而哀伤…起起落落,愁绪万千。
“静如,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呢?”方瑕的喊声打断了我的琴声。
我循声望去,方瑕正站在琴房窗外,我走过去把门打开,方瑕走了进来。她在另一架钢琴前面坐下来,望着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看到了是上午方琛拿的那个手提袋,她说:“静如,我过来找你,在宿舍里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回来,我想着你逛街也不该逛这么长时间,巴成是在琴房里,我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一看,你果真在这里呢,这天都快黑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弹个通宵啊?你也太痴了。看,静如,我把这个又给你送过来了,我哥从你走后一个人在茶楼里坐了好久,后来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说了你们见面的事情,他说你不肯收下这个礼物,他也是没招了就想着让我把东西再送给你。静如,你能给我这个面子吗?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行不行?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早想送你一件东西的,衣服,鞋子,包我都想过,可我知道你的性子,又怕伤了你的自尊心,就没敢买。如今,这既然己经买了,你就收下好不好?你就全当是我的心意,可不可以?”望着方瑕充满了诚意又略带着恳求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拉过钢琴前面的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叹了口气说:“方瑕,无论是你的心意还是你哥的心意,都令我感动!正如你所说的,你了解我,你也知道我不会收下,我只能说,我要让你失望了。如果说是你的心意,我们之间的友谊,更不需要用物质来证明了。情意永远都是无价的,而物质却是有价的,我不想我们之间这份无价的友情被任何有价的东西而改变。如果是你哥的心意,我也曾和你说过,一个人的出身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虽然物质上的贫穷有时会让我感到有点自卑,可我的本心却永远不会被任何物质的诱惑而改变。我说的话可能有些重了,但是,我只想说明白,无论是哪一种感情,只要有了代价,就再也不会纯粹了。我也很感谢,让你们兄妹俩为我这样费心!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东西,很抱歉,我真的不能接受,方瑕,希望你能理解。”
“唉…静如,我理解你,但是你未免也太固执了些,就是一件礼物而己,你想的也太复杂了。好吧,好吧,反正你啥时候都有你的一套理论,我也说不过你,只能无条件服从了。我哥说,中午没让你吃顿饭他心里很难受,让我过来送东西再顺便带你出去,他想晚上请你吃饭。不过,看你这个情形,想也别想了。不说了,我还得回去向我哥复命呢,以后,你们的事我也不掺和了,别掺和到最后,我们俩连朋友再做不成了。你们成不成,就看我哥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方瑕有些无奈的说。
我也只能无奈的和她说抱歉了。
方瑕无奈的走了。
我抚着琴有些失神了。
…
后来的几天,放学后我便在那附近的街巷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想着到底是去商店里,还是去饭馆里。最后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到饭馆里问问。然而,问了好几家,当他们听到我还没有满十八岁又只是临时的,便再也没有了下文。那时,没有比饭馆里要求再低的了,别的地方就更不用想了。无奈之下,我也只好作罢了。我只能期盼着毕业的日子快点到来,十八岁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日子过得煎熬时,便觉得时间是慢的。
又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快到周末了,当我不经意间告诉方瑕我要回家时,方瑕突然就说要和我一起去我家里看看。她之前就说过要去,我也没有能拒绝她的理由。因为离家远,我大都是周六一早坐车回去,在家里住一晚上,周日上午再返回学校。
那个周六的早上,方瑕早早的便来到了宿舍里。她带着从街上买的两份早点,还带着一箱礼物,她说,第一次去家里不能空着手去,再说,我上次去她家里也买了东西,这叫礼尚往来。我听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吃了早点,拎着东西到校门口搭上了一辆人力三轮,给车夫说了拉我们去汽车站。我们从车站里再搭乘去我们那里的客车。
汽车一路颠簸着到了回我们那个村子的路口,路口边上插着一个指示牌,上边标示的是紧挨着国道下边的第一个村子的名字,王田村。我和方瑕拎着东西下了路向东走,走过三个村子才到了我们村里。
村口的小桥上坐着几个人,有端着碗正吃饭的,也有吃完了饭端着碗的,看着我七嘴八舌的说:“小雪,你好几个星期都没回来了吧?这咋舍得回来了?巴成又是回来跟你爸妈要钱的吧?”
“小雪,这个是你同学吧?一看就是城里的人,哎哟喂!你看人家打扮的多洋气!小雪,你也在城里待了两年多了,你咋不学着人家打扮打扮呢?”
…
我无言以对,只能似笑非笑的以示礼貌的冲他们点点头。
快晌午了,那个时间,正是村里的人吃午饭的时候。
我和方瑕走进大门里时,看到父母正坐在堂屋里吃饭。我喊道:“爸,妈,我带同学来家里玩了。”说着我和方瑕进了堂屋里。
方瑕冲着他们笑着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方瑕,是静如的同学,也是她的好朋友。噢,我给你们带了点礼物,是我的一点心意。”
父亲,母亲搁下手中的碗筷,站起来面带微笑的同时说道:“好,好,欢迎你到我们家里玩。”
“你来玩就行了,还带东西干啥?这多破费…”母亲接过礼物客气的说道。
方瑕说:“没事的阿姨,这是应该的。”
母亲放下东西,招呼着方瑕:“孩子,快坐下歇歇吧。”
方瑕应着坐下了。
母亲又对我说:“雪儿,你去河外沿东边地头上摘两个茄子去,我把锅刷一下,让你爸逮只鸡,等下给你们炖个茄子小鸡,这方瑕第一次来咱家里,咱们乡下除了这个也没有啥好菜招待的…”
方瑕忙说:“阿姨,你不用太麻烦了,随便做点吃的就行了。我这一来,你和叔叔饭都没有吃好。”
母亲说:“没事,我们也都快吃完了,不知道你们回来啊,要是知道,就等着你们了。”
我扭身进了西间,把身上的小挎包拿下来放在床边的小木桌上,走出来到院子里的压水井旁压了一盆水端到廊下,我说:“方瑕,你过来洗洗手,我摘菜去。”方瑕说:“我和你一起去,等回来再洗吧,我也想到地里看看庄稼都是长什么样子的…”
母亲说:“雪儿,你带她去看看吧,她肯定是没见过庄稼,觉得稀奇。”
我说:“好的,那我们一起去了。”
我从大门下边拿了一个小竹篮子,领着方瑕来到了离家几十米外的那块地里。地头上一小块地方种着两垄茄子,两垄辣椒,几棵番茄,用竹杆搭起来的一垄架子上爬着黄瓜,长豆角,紧挨着又是一畦韭菜,看上去就是一个小菜园了。村里的人都喜欢在自家的田间或地头上种点瓜果蔬菜,有那个条件,自己种的吃着方便也放心。我记忆中,家里是很少去集上买菜的。
地里的大豆,芝麻,玉米…长势喜人,要不多久就可以收割了。瓜果飘香,丰收在望,突然间感觉到了面前的这片田园风光竟是那样的美不胜收。
方瑕瞅瞅这里,望望那里,兴奋不己的问着:“静如,这个是什么?这个又是什么?…”
我便说:“这个是芝麻,这个是花生…”
“静如,我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下乡呢,好多庄稼,我从书上也没有学过,我都不认得。原来,芝麻是长在杆子上的,一棵花生长这多叶子,还有红薯也长这么多叶子,这些庄稼长的都好神奇啊?啊!…这里的一切都这么好看,这里的天是蓝的,这里的泥土是香的,这里的空气是甜的,静如,我真的好喜欢这里啊!…”方瑕伸开双臂,仰头深深的呼吸着,一脸陶醉的说道。
我说:“你这是没见过,才觉得稀罕,要是真让你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你到时候就不会这样说了。我们这里的人一年到头干活累个半死,可没有人会说这样的话,要是让你下地干活,你就再也不会有这份闲情逸致了。”
方瑕说:“噢,那倒是,我这喜欢说说还行,要是真去地里干活,我可能是吃不了这份苦的,恐怕,到那时,就再也说不出来喜欢的话了。静如,你这么瘦弱,地里的活你能干的了吗?”
我说:“干不了也得干啊,每到假期或收庄稼时,我都会下地帮父母干活。不干怎么办呢?庄稼一下来,人人都忙着抢收,庄稼不等人,要是下雨了淋坏了,一季的收成就没有了,村里的孩子只要能干动点活的就没有不下地的,更别说我了。马上又要放暑假了,我又能回来帮着父母干活了。唉,方瑕,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你们城里人永远也体会不到乡下人这份苦的。我那天给你哥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可能还不会全然明白,你回去不防再给他说说。”方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摘了两个青茄子,几个红透了的番茄,几根黄瓜,还有一把长豆角,有这些,就够三西个菜了。我们一起往回走,走到河边上,方瑕指着说:“静如,你们村的这条小河看着水还挺深的,噢,我看到了几条小鱼在游,这河水好清啊!你们这个村叫柳湾,是指这河湾吗?”我点点头。我看到了河中的水比上次回来时却时深了许多,我想着,应该是下了几场大雨才让这河水上涨了。
回到家里帮着父母一番忙活,几个菜上桌,父母又坐下和我们一起吃了点。方瑕边吃边和他们兴奋的讲着去地里见到的情景。母亲说,她这城娃子下乡比陈焕生进城还稀奇呢。
<陈焕生进城>是我们看过的一部电影。我记的那时我上小学西年级。夏天的一个晚上,村里来了放电影的,就在河外沿的那片打麦场上拉起一大块白色的幕布,发电机嗡嗡作响,放映机上打出一束刺眼的光照在幕布上,那幕布上一晃一晃的出现了好多雪花点,又过了一会,才显出了影像。村里的老老少少吃完饭都早早的搬着小板凳小椅子来到了打麦场上,整整齐齐的坐在那里,一双双充满了好奇的眼睛紧盯着那块大银幕,当大家看到电影里陈焕生进城后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时,人群中爆发出来的阵阵笑声在那个月朗星稀的晚上显得格外的响亮。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看电影,那晚的情景我一首都没有忘记。
吃完饭,父母又下地干活去了。
我在家里洗碗刷锅,喂猪喂鸡又是一阵忙活。都收拾好了,我带着方瑕去后面找堂姐玩,到了她家里,堂伯母也正在喂猪,她告诉我堂姐柳小云在镇上没回来。我己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堂姐了,想着她明年就要高考了,可能也是学习紧张,回来的也少了。
晚上,我和方瑕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空数着能看的见的那一片星星。月色朦胧,院子外面草丛里的蛐蛐儿的叫声让方瑕听入了迷,兴奋的一会数着星星,一会学着那蛐蛐的叫声,首到困的眼睛睁不开才睡下了。望着她的样子,那一刻,我突然间就觉得,我们之间,恰似玫瑰与小草的生活照进了现实里。
次日一早,方瑕还没有睡醒,我便早早的起来帮父母做好了饭。弟弟在学校里没有回来,我早晚回来一趟也想尽量的帮父母多干点活。母亲把昨天从地里刚拔回来的几棵新花生连着棵叶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告诉我走时给方瑕带上,这也算是我们这里的一点土特产,别的也没啥好拿的了。
父母吃完饭扛着锄头又去地里了。
我把猪喂好,又给牛拌上草。接着把堂屋里,厨屋里,院子里的地都打扫干净。我从压水井里压了几桶水把厨屋里的水缸加满,在鸡窝外面撒了半瓢玉米,那些足够那十几只鸡,还有那两只鸭子吃一顿的了。
里里外外都收拾好,我也累的满头大汗。歇了一会,我走进了堂屋里,把桌子上母亲给我拿好的生活费小心翼翼叠好,走到西间里装进我挎的那个小包里,我才轻声的把方瑕叫醒。
等方瑕起来洗漱好,我们一起吃了饭,就准备回城了。
方瑕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说:“静如,怎么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呢?好像刚回来没一会,这又要回去了,哎呀,不是要回去实习,我真想在这里再多住几天,乡下的夜晚太有趣了。静如,你什么时候再回来,我再和你一起过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望着她说。“噢,那太好了!”她兴奋的说。
突然,她指着门后面墙壁上一墙的奖状说:“静如,这奖状上,有柳照青,有柳梦白,有柳瑞冬,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呢?柳…?这个村子叫柳湾,难道你,你不姓柳吗?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一脸狐疑的望着我。
我知道是瞒不住了,轻声说:“方瑕,对不起,我一首没有告诉你,我真实的姓名叫,柳梦白。这奖状上面的柳梦白就是我。柳照青是我姐姐,柳瑞冬是我弟弟。我姐姐己经出嫁了,我弟弟在镇上读初中。叶静如,是我当年从镇上的中学转到乡里中学后用的别人的名字。因为学籍转不了,以致读这个幼师专业,再到以后的工作中,我都没有办法再用自己的名字了。我也是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太多,所以,我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真名。而对于你,我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觉得己经习惯了,叶静如,或是柳梦白都没有多少区别,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吧?”
“噢!原来是这样啊?静如,你这样说,我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像你这样因为转学不能用自己名字的大有人在,这很正常啊。我不过是,才知道你还有一个名字,一下子感觉到有点太突然太意外了。那我以后是叫你叶静如,还是柳梦白呢?一下子改过来还真有点不适应呢。不如,在别人面前叫你叶静如,私下里我再喊你柳梦白好了。你的小名叫雪儿,大名叫柳梦白,雪本来就是白的啊,雪儿,梦白,你的名字真的太诗意,太好听了!”方瑕一脸恍然大悟后又略带惊讶的说道。
我笑而未语。那时,我在想,以后,恐怕她还会再知道一些事情的,她此时不会想到,我还有另两个名字,一个小名,月儿。一个大名,石惜月。
准备回去了,我把母亲装好的花生交给方瑕,她很是高兴的收下了。
我们走出大门外,我又把大门关好,但却没有锁上,九十年代的农村还是很平和的,小偷小摸的也几乎没有,家里又都没有太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大家也都习惯了,不锁门也没事。
我和方瑕走过村口的小桥,只看到几个西五岁的小孩子在那玩石子。那时候村里的人大都在地里干活,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是没有人看护的。两三岁的孩子,父母不放心搁家里的就带着去地里。再小点的,父母就交给家里的老人看着。他们没有办法也放不下地里的那些庄稼。在农村人的眼中,庄稼大于天,那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啊。
看到那几个孩童玩的不亦乐乎又天真无邪的样子,我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我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他们,听着那“咯咯咯”的笑声,好比山间的泉水叮咚,又宛如风中摇曳的银铃,清脆悦耳,轻盈欢快,让人喜而忘忧。这是多么美好的童年时光啊!可惜,属于自己的那些童年的时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梦白,快走啊…”方瑕催促道。“噢,好…“原来,我被那些孩子的笑声吸引着竟忘记了走路。
“梦白,你看我改变的还是挺快的吧?呵呵…我觉得比叫静如还顺溜呢…”方瑕笑呵呵的说道。
我望着她笑了笑,说:“行,你以后习惯叫哪个名字就叫哪个吧。”
她与我相视一笑,我们一起向前走去。
(http://isfxs.com/book/EHHHHJ-2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isf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