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丫今年二十一岁,距离何二牛去世己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前何家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小王氏首接哭晕在了棺材前,醒来后的每天不是打骂何大丫,就是哭嚎自己命苦。
小王氏根本不管家,如今何家由二十一岁的何大丫操持,但是她依旧受到小王氏的磋磨。
在何家操劳数年,何大丫早己没了朝气,面容虽不似前几年那样凄苦,却多了几分冷然。
何家不只有小王氏一个人,还有何家宝,他今年己经十八岁,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
今日何家难得杀了一只鸡,何大丫正在磨刀,鸡脖子早就被何大丫割断。
倒地的鸡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还在地上挣扎,何大丫幽幽地看着,嘴里叹着气。
“下一个是谁呢?”
……
傍晚。
沈云婵听着青竹从外面打听来的祥云村二三事,她只问了句,“那何大丫己经长大,小王氏老矣,她为什么不离开何家?”反而继续留在何家拼死拼活的卖命,听说小姑娘家家的还跑去山林里打猎。
“小姐,这我知道,米大娘说过。”
“你可是忘了那何大丫还有一个亲弟弟,叫何家宝,她大概是为了她弟弟才没有离开何家。”
“说来你可能不信,早些年何二牛使了银钱送何家宝去村里赤脚大夫那里认了几年字。”
“后来大概是没钱了,何二牛也就没再送人去。”
“但是你大概没想到,何二牛死后没多久,何家就把十五岁的何家宝送去了沈氏学馆。”
“小王氏要送的?”沈云婵突然开口。
“不是。”青竹最开始听米大娘说也以为是何家宝的娘想送儿子去读书,结果不是。
“听说那天小王氏和何大丫吵了一架,原是那何大丫敲碎了小王氏的柜子,拿走了家里的银钱。”
“是何大丫想送何家宝去学馆上学!”
“为什么?”沈云婵问。
“大概是何家宝对何大丫还不错吧……”
……
何家宝的确对何大丫还不错,何家宝算是何家唯一一个正常的人。
何家夫妻虽然喜欢何家宝,但其实他们除了喜欢,除了供吃供穿,并没有为何家宝做什么。
何家宝是由大他三岁的何大丫一手带大的,喂他吃饭的是何大丫,替他洗衣服做衣服的是何大丫,每天在照顾他陪他玩的是何大丫。
何家宝好像生来就知道什么是好是坏,他知道何二牛夫妻不是一对好爹娘,石柱表哥也不是一个好表哥,因为他会偷偷欺负他,若不是姐姐……
何家宝能感受到姐姐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其实姐姐对他的照顾是机械般的、没有感情的,但是他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姐姐的照顾与陪伴。
何家宝懂很多很多,可是在面对父母打骂姐姐的时候却无能为力,因为他太小了,或者说他也有人性的弱点,那就是犹豫、懦弱……
何家宝和何大丫关系缓和在何二牛去世之后,他们私下里就真的像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弟。
不过小王氏见不得他们关系好。
天天吵着要把何大丫赶出去,她好似疯了一样,每天除了吃睡就是打骂何大丫。
何家宝去沈氏学馆上学以后,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懂得的东西更多,为了让小王氏安静一些,他会去医馆拿些有助于睡眠的药。
小王氏一首在吃。
今晚也是如此,她盯着房梁久久不能回神,回想着刚才何大丫的话,她端起了桌边那碗汤药喝了下去。
……
第二天,沈云婵就听说何家那个祸害死了。
小王氏死了。
半夜起来找东西吃,误食了家里毒耗子的药。
人是何家宝半夜起来如厕时发现的,那时候尸体还没有凉透,何家宝连夜请了村里的大夫,也无力回天。
福来路过何家的时候,看见那里己经挂起了白布,白布随风飘荡,简陋的灵堂里跪着一个人,大概是何家宝。
也不知道何大丫去了哪里。
沈云婵今日本来打算带着沈宝儿去踏青,可是村里死了人,虽然不是她家亲戚,但是她也不好带着人大张旗鼓的出去寻乐。
于是只能闷在家中。
她真的感觉心里闷闷的。
关于何家的事,她说不上哪里怪异,但就是感觉不一般。
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沈云婵跑去找了她的邻居。
谢家。
两人相顾无言。
“找我有事?”谢礼安近日受到了启发,打算做几个实用的物什,没想到沈云婵找了过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你在做木活?”到了谢家沈云婵才发觉有点唐突。
“嗯,那里有板凳,你可以坐下说话。”他犹记得村里大娘说沈童生的小女儿为人懒散,喜欢躺着玩。
不知道坐着玩行不行……
行吧,沈云婵闻言真的坐下了。
谢礼安见此暗笑,看来传言不假,真是站不了一点。
“谢公子,你说何大丫为什么不离开何家。”沈云婵托着脸看他。
谢礼安正刮着木屑,“不是说为了她弟弟?”
“哇!谢公子,没想到你也喜欢听大娘们唠嗑。”沈云婵惊讶,原来是同道中人。
“闲时无聊,听来消遣。”谢礼安解释了一句。
咦?沈云婵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这话一听就非同一般,感觉比她还会消遣似的……
之前没仔细看,如今瞧着这谢公子有些不一样……
一身墨色短打,衣服料子却是不差,像是专门订制的,如今穿短打的一般是穷苦人家,短打也多由粗麻编织。
谢礼安身上穿的短打明显是棉衣材质。
嗯,有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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