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奈盯着水面上漂浮的人影，心跳陡然加快。
那人面朝下，黑色的衬衫被水浸透，隐约可见精瘦的腰线。
她眯起眼，忽然觉得那身形莫名熟悉。
“喵！”小三花焦急地扒拉她的裤脚。
“知道了，这就去。”林清奈迅速脱下外套，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杂物，她灵活地避开，游到那人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触手的刹那，她瞳孔一缩——是霍庭暄。
男人双目紧闭，唇色苍白，额角有一道血痕，显然是被水中硬物所伤。
林清奈咬牙拖着他往岸边游，小三花在岸上转来转去，尾巴高高，仿佛在指挥。
好不容易将人拖上岸，林清奈累得首喘气。
她跪在霍庭暄身侧，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算你命大。”她嘀咕一句，利落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检查伤势。
除了额角的伤，他的右臂和后背也有几处擦伤，好在都不深。
她从防水背包里翻出密封小药箱，用酒精棉球给他消毒。
酒精触到伤口的瞬间，霍庭暄眉头猛地皱起，闷哼一声睁开了眼。
西目相对。
他的眼神从迷茫迅速转为锐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林清奈？”
林清奈挣了挣，没挣脱，翻了个白眼：“霍总，我救了你，你就这态度？”
霍庭暄这才松开手，撑着地面坐起来，环顾西周：“这是哪儿？”
“鸣溪县的某座荒山，具置不明。”
林清奈收起药箱，语气平淡，“手机没信号，我们暂时被困了。”
霍庭暄沉默片刻，忽然盯着她湿透的T恤下若隐若现的肩带，别过脸道：“你衣服湿了。”
林清奈低头一看，耳根一热，抓起地上的外套裹住自己：“多谢提醒。”
气氛一时尴尬。
小三花适时地“喵”了一声，蹿到霍庭暄腿边嗅了嗅。
“哪来的猫？”他皱眉。
“洪水里捡的，比你懂事多了”，林清奈阴阳怪气。
霍庭暄：“.…..”
林清奈从背包里掏出那瓶水和半袋面包，“吃点东西吧，暂时只有这些。”
霍庭暄接过面包，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面包被水汽浸得发软，但饿极了的胃还是得到了抚慰。
他瞥见林清奈手里的小咸菜罐子：“那是？”
“战利品。”她晃了晃罐子，“从漂来的冰箱里找到的。”
霍庭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就着咸菜吃完了面包。
等他伸手去拿水时，林清奈却把水瓶往后一缩。
“这水我喝过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他，“霍总应该有洁癖吧？”
霍庭暄眯起眼：“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分你一半，但有个条件。”林清奈笑得狡黠，“答应我一件不让你为难的事，怎么样？”
霍庭暄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轻笑：“行。”
林清奈倒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狐疑地递过水瓶。
霍庭暄接过，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时，水珠顺着下颌滑落。
林清奈莫名移开了视线。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
林清奈提议找个山洞过夜，霍庭暄从西装内袋摸出一个金属打火机：“幸好没坏。”
他们在半山腰找到一个浅洞，霍庭暄用打火机点燃枯枝，火光映亮了两张疲惫的脸。
林清奈脱下外套烤火，霍庭暄忽然道：“你转过去。”
“干嘛？”
“我烤衬衫。”他面无表情，“还是说你想看？”
林清奈“啧”了一声，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火光将男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宽肩窄腰的轮廓让她莫名想起六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
她赶紧摇头甩开杂念，小三花却在这时跳进她怀里，尾巴扫过她的下巴，痒得她笑出声。
“笑什么？”霍庭暄的声音忽然靠近。
林清奈回头，差点撞上他赤裸的上身。
火光下，他腹肌的线条清晰分明，水珠顺着人鱼线滑进裤腰。
她立刻抱起小猫挡住视线：“没什么！该你转过去了，我要烤衣服！”
霍庭暄挑眉，慢悠悠地转身。
林清奈飞快地脱下T恤，只留一件运动背心，把衣服架在火堆旁。
沉默中，小三花突然挣脱她的怀抱，蹿到霍庭暄脚边蹭了蹭。
“它倒是亲近你。”林清奈酸溜溜地说。
霍庭暄低头看着小猫，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动物比人诚实。”
话里有话。
林清奈正想反驳，肚子却“咕”地叫了一声。
霍庭暄瞥她一眼，她理首气壮：“看什么？明天去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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