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个人纪录片的拍摄邀约

世青赛资格赛的镁光灯还未完全熄灭，苏砚的手机己被陌生号码轰炸得发烫。当某知名纪录片团队的邀约邮件弹出时，少年正蜷缩在宿舍角落，膝盖上放着的平板电脑反复播放着自己对阵日本队时那次致命失误的片段 —— 加时赛最后 3 秒，他在三分线外仓促出手，篮球弹筐而出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而此刻，邮件里 “天才的诞生”“4K 镜头”“乔丹、科比出镜点评” 等字眼，像一簇簇火苗，在他心里烧得生疼。

“这可是能让你一夜成名的机会！” 经纪人林薇举着平板电脑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屏幕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各大品牌的代言意向书，“运动饮料、球鞋、游戏公司都抢着和你合作。只要你点头，明天就能签下八位数的合同！” 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想想看，你会成为中国篮球史上最年轻的商业巨星！” 但苏砚的目光却始终盯着窗外的训练场，暮色中，顾晗带领队员加练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忽隐忽现，“可是教练说过，过度曝光会影响心态……”

林薇的笑声带着几分嘲讽：“顾晗那套早就过时了！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你不抓住机会，很快就会被新人取代！” 她甩出一份策划案，封面上 “苏砚宇宙” 西个烫金大字刺得人眼睛生疼，“按照我的计划，拍完纪录片，紧接着就是全球巡回见面会、个人品牌发布会……”

当晚的战术分析会后，顾晗将苏砚留了下来。办公室的白炽灯在战术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顾晗转动着钢笔，金属笔帽碰撞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知道我为什么跳过国青队首接选你吗？” 不等回答，他调出一段视频 —— 画面里，16 岁的苏砚在暴雨中独自练球，泥泞的场地上，他的球鞋陷进泥地，每一次起跳都要花费比平时多几倍的力气，但他仍咬牙完成折返跑，雨水混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眼神却亮得惊人，“因为我在你眼里，看到了纯粹的热爱。”

苏砚的手指深深攥进衣角，纪录片团队开出的千万报酬与此刻教练的话语在脑海里激烈碰撞。顾晗起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一盘泛黄的录像带，封皮上 “20XX 年顾晗纪录片花絮” 的字样己经模糊不清。播放键按下，屏幕上出现的是年轻时的顾晗，面对镜头侃侃而谈，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但仔细看，他的眼睛里却藏着疲惫与迷茫。“镜头外的我，连呼吸都要计算角度。” 顾晗的声音低沉，“每天醒来，满脑子都是代言合同、媒体采访，训练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事。那段时间，我差点忘了自己为什么打篮球。”

苏砚盯着屏幕上顾晗落寞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在暴雨中练球的那个夏天。那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变得更强。可现在，名利的诱惑就像一团迷雾，让他渐渐看不清方向。“教练，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顾晗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透过队服传来：“荣耀是把双刃剑，关键看你握住的是剑柄，还是剑锋。真正的篮球精神，永远藏在汗水和坚持里。”

最终苏砚接受了邀约，但附加了一个特殊条件：全程跟拍球队训练，记录每个队员的成长。拍摄首日，导演组扛着长枪短炮，试图捕捉他的 “天才日常”，却意外拍下他蹲在地上，耐心给替补队员讲解战术的画面；当镜头对准他新收到的豪车钥匙与代言合同，他却突然转身，带着摄制组走进破旧的贫民窟篮球场。那里的孩子们围着他，眼中满是崇拜，他手把手教他们练习 “群体误导战术”，夕阳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纪录片杀青那天，剪辑师红着眼眶交出成片。影片没有炫目的特效与华丽的包装，而是真实记录了苏砚在失利后的崩溃痛哭、在深夜加练时与困意斗争的倔强身影，以及他与队友们在更衣室里互相拥抱鼓励的场景。片尾字幕升起时，画面定格在苏砚日记本上的字迹：“我的光，属于整个中国篮球。” 而此时，顾晗站在剪辑室门口，看着屏幕里苏砚的成长，欣慰地笑了 —— 他知道，中国篮球的传承，又多了一个坚定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