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35 岁的退役倒计时

晨光穿透训练馆的玻璃幕墙，在地板上投下顾晗孤独的影子。他握着篮球的手掌粗糙，虎口处的老茧蹭过皮革表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计时器显示凌晨西点，距离他 35 岁生日还有 27 天，而队医最新的检查报告静静躺在更衣室储物柜里 —— 膝盖软骨磨损达 70%，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这些数据如同倒计时牌，宣告着职业生涯进入读秒阶段。

“教练！” 苏砚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少年抱着战术笔记本冲进来，发梢还挂着未干的雨水，“我研究了您 20 岁时的比赛录像，发现‘千鸟锐枪’的发力点可以……” 顾晗抬手打断他，却在触到少年眼中炽热的光时，鬼使神差地接过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老照片 ——17 岁的自己站在王洪涛身边，背后是 “省联赛冠军” 的横幅。

训练场上，年轻队员们的呼喊声渐次响起。顾晗坐在场边，看着林宇凡指导新人练习 “群体误导战术”，陈默与李阳配合着完成空中接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那里还留着三年前告别赛时受伤的疤痕。手机震动，弹出的是体育频道的推送：《顾晗或将在生日夜宣布退役》，评论区里，“青春结束了” 的留言刷满屏幕。

深夜的办公室，林薇将一摞商业合同推到他面前。最上面那份是国际运动品牌开出的终身代言协议，附带以他名字命名的篮球公园项目。“这是你应得的。” 她的指甲敲了敲合同，“现在宣布退役，既能保全职业生涯的完美，又能开启商业帝国。” 顾晗却将合同推回去，打开保险柜，取出那盘记录着自己迷失岁月的纪录片录像带。

“还记得苏砚拒绝单独拍摄纪录片的理由吗？”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合照，二十三个队员的笑脸被聚光灯照亮，“他说‘我的光，属于整个中国篮球’。” 顾晗起身走到战术板前，用红笔圈出苏砚的名字，又在旁边写下 “接班人” 三个字，“我退役不是终点，而是要让他们站在更高的起点。”

距离生日还有三天，顾晗做出了决定。新闻发布会上，他身穿洗得发白的国家队队服，背后 “中国” 二字被汗水浸得发皱。“35 岁的我，跑不过二十岁的自己，” 他举起布满伤痕的手，掌心纹路里还嵌着篮球皮的碎屑，“但我能托起更多年轻的手。” 当记者问起退役后的打算，他指向观众席 —— 苏砚正带着队员们高举自制的灯牌，上面 “传承有我” 西个大字在闪光灯中格外醒目。

散场后，顾晗独自走向训练场。月光下，他最后一次施展 “龟派气功灌篮”，金色气浪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而在不远处，苏砚悄悄架起摄像机，将这一幕永久定格。因为他知道，属于顾晗的时代或许即将落幕，但中国篮球的传奇，永远在续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