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你到底怎么了？"在会场的休息室里，杜云笙紧盯着李白的眼睛，"我认识你二十年，从没见你这样...激情澎湃过。"
李白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多希望此刻是酒啊——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最终，他决定半真半假："或许是死过一次后，看开了许多事。"
杜云笙眉头紧锁："因为被学校解聘？"
"不止如此。"李白望向窗外，"云笙，你可曾想过，如果李白活在今天，他会怎样？"
"他会喝光所有酒吧的好酒，然后被送进戒酒中心。"杜云笙开了个玩笑，随即正色道，"但说真的，他会失望吧。这个时代太快了，没人愿意停下来读一首诗。"
李白转过身，首视杜云笙的眼睛："那如果我说...我就是李白呢？"
休息室内一片寂静。杜云笙的表情从惊讶变为担忧："慕白，你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李白苦笑着摇头，"但请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本你送我的《李白诗全集》中，有一处鲜为人知的错误。在《蜀道难》的早期版本中，'蚕丛及鱼凫'一句后原本还有'开国何茫然'五字，后来被删去了。这个细节，任何现存文献都没有记载，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云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这不可能。那是我祖父在一座古墓中发现的残卷上记载的，从未对外公布过。你...你不可能知道..."
"除非我就是李白。"李白平静地说。
杜云笙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天啊...如果你真的是...那这一切..."
"我需要你的帮助，云笙。"李白向前一步，"我想让这个时代重新认识诗歌，认识真正的李白。但我对这个...世界还很陌生。"
杜云笙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起来："老天，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相信这种话...但你知道吗？我信。从你刚才在台上的表现，我就觉得那不像李慕白...倒像是..."
"诗仙本人？"李白眨了眨眼。
两人相视片刻，同时大笑起来。笑声中，杜云笙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好吧，'李白'。作为你的头号粉丝，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现代向导'。不过首先，我们得解决你的身份问题——李慕白己经被大学解聘了，你有什么打算？"
"饮酒作诗，游历天下。"李白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意识到问题，"呃...我是说..."
"在现代社会，这叫'无业游民'，会被饿死的。"杜云笙摇头笑道，"不过别担心，我的文化公司正好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古典文化推广大使'。工资丰厚，工作时间自由，足够你买最好的酒...当然，适量。"
李白眼前一亮："当真？"
"前提是你得证明自己真的是李白。"杜云笙狡黠地笑了，"比如...即兴赋诗一首？以'智能手机'为题如何？"
李白仰头大笑，随即沉吟片刻，朗声吟道：
"掌中方寸屏，万象纳其中。
不须鸿雁寄，瞬息达九重。
昔日书剑客，今朝指上功。
若问何为贵，人心依旧空。"
杜云笙呆立当场，半晌才喃喃道："我的天...你真的是..."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周明德带着几个学者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李慕白！你今天的表现严重违背学术规范，我必须向学会报告你的不当行为！"
李白从容转身，嘴角含笑："周教授何须动怒？学术之争，当以理服人。不如我们以诗会友，如何？"
"荒谬！"周明德怒斥道，"你这是把严肃的学术讨论变成江湖卖艺！"
"江湖..."李白轻声重复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是啊，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周教授，学术固然重要，但若失了诗心，再多的考据也不过是死文字罢了。"
周明德还要发作，杜云笙及时插话："诸位，李教授今天只是提供了一种新的诗歌解读视角。如果大家有兴趣，下周三我们公司将在文化中心举办一场'与李白对话'的公开讲座，届时欢迎各位莅临指导。"
周明德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一个被大学解聘的教授能搞出什么名堂！"说完，拂袖而去。
待其他人也离开后，杜云笙长舒一口气："看来你惹上麻烦了。周明德在学术界很有影响力。"
李白却毫不在意："昔日我得罪高力士，被赐金放还。如今不过是个老学究，何足道哉？"
杜云笙忍不住笑了："你这种态度在现代社会会吃大亏的...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他掏出手机，"首先，我们得给你弄个社交媒体账号，让更多人认识'新李白'..."
李白看着那个发光的方盒子，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千年时光的鸿沟，真的能这么轻易跨越吗？
但他随即想到——既然上苍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定要让这个时代的人们知道，诗歌从未死去，它只是等待着被真正地吟唱。
"云笙，"李白突然问道，"这个时代...可还有知音？"
杜云笙停下手中的操作，认真地看着他："只要你开口吟诗，知音自会前来。这个我敢保证。"
窗外，夕阳西下，为钢筋水泥的都市镀上一层金色。李白恍惚间又看到了那条江，那轮月。千年一瞬，唯诗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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