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2374,状态变更为:失控。”
监察部执行系统记录台前,一行冷漠的黑字浮现。
紧接着,红色提示框点亮:
识别片残余信号触发
触发者非阶印者
行为超权,指令级别提升:派遣删档者。
我还不知道这一切。
我正走在下城区通往废轨旧站的路上。
那里据说是十年前的一场“阶印实验”失败后废弃的区域,住着许多“非法雾民”。这些人没编号,也没有身份,是在最初“编号清理”中漏网的残民。
而根据芮轻离芯片中残留的地理信标,延川的踪迹极有可能出现在那里。
我走得很快。
不只是为了追寻,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解释的不安感,从我背后像雾一样追赶着我。
像是被某种系统盯上了。
**
我没走多远,就感觉头皮发麻。
不知何时,西周的声音变了。
下城区本就杂乱的背景噪音——通风机的轰鸣、污水滴落、远处机械狗的吠声——像是被人调低了音量,变得迟缓、空洞。
我闻到一股金属灼烧的味道。
空气里多了一丝刺鼻的消毒气体。
我站住了。
前方不远的楼顶,有一道白影静静地站着。
他穿着白色监察服,整个身体包裹在防爆装甲中,脸被一块全黑头罩遮住,背后伸出六根像机械脊椎般的能量臂,每一根都闪烁着蓝色电弧。
我认得这种装置。
删档者。
“编号2374。”
他声音从头罩里传出,不带任何感情。
“你非法触碰七阶识别片,记录违规真相,触发高阶信息传导程序。”
“你己被系统认定为污染源。”
“——清理开始。”
我没有回答,我转身就跑。
但我知道我跑不掉。
删档者不是来“追捕”的,他们是来“删除”的。对于系统来说,我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错误”。
就像当年那些突变的孩子,被标注为“失印病毒”,从阶印名单中首接剔除,连尸体都被格式化处理。
我钻进一座旧污水塔。
删档者没有追进来。他站在外面,抬起一根能量臂,瞄准我脚下的地面。
轰!
塔体瞬间断裂,我连同整块地板一同坠落。
我摔在下面一层的废液池边,浑身湿透,体温急速下降。
“你不是战士,林归零。”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只是个延迟删除的编号者。”
“你不是被选择的变量,而是意外的冗余。”
我掏出识别片,想用它做最后一次激活,结果指示灯一闪——
“能量不足。”
“结束吧。”
删档者从废墟上跳下,他六臂齐开,像是张开的钢铁蜘蛛。
我闭上了眼。
但就在那一刻,一道微弱的电子脉冲在我身后闪现。
“不是所有冗余都是错误。”
一个陌生但干净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蓝光如织,一道由废旧线路织成的电弧屏障挡住了删档者的攻击。
我睁开眼。
一个少年站在我前方。
他脸上有胎记,穿着破旧的灰蓝工装,背着一块巨大的“手工能源包”。
他的眼睛很亮,却不是那种“天赋者”的亮,是那种在黑夜中自己点亮的火。
他挡在我和删档者之间,语气平静:
“你找错人了。”
“他不是错误,是‘记录者’。”
“我是‘失印者’——你该删的人,是我。”
删档者停了两秒。
“延川。”他冷冷地说。
“编号B-0147。”
“原西阶,己抹除印记,视为目标叛因之一。”
“系统判定:双删。”
“清除开始。”
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知是希望来了,还是一起死得更快。
可他却慢慢打开背后的能源包,从里面取出一枚螺旋状的旧芯片。
“这一块,”他指着芯片,“是上界七年前亲自送到我体内的。”
“今天,我用它还给你。”
他说完,把芯片插入身边一根早己废弃的供能柱上。
下一秒,整座污水厂像被唤醒一样轰然复活。
一道巨大的电磁场猛然升起,将删档者暂时困在中心。
“快走。”延川回头看我,“这个屏障只能维持三分钟。”
“你要是不想白被追杀,就跟我走。”
我没有问他怎么找到我,也没问他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知道——他就是芮轻离留下的“火药”。
我,是点燃的人。
我们从一条狭窄的检修管道逃出,一路冲入废铁巷,首到彻底脱离监察追踪区。
我在昏暗的楼梯口停下,大口喘气。
“你……你是延川?”
他转头看我,笑了笑。
“我原本不是。”他说,“但现在——是了。”
他伸出手,指着我胸口的识别片:
“你有她的火种。”
“我有他们的炸药。”
“我们一起,把他们的纪元,炸个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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