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公演当天的聚光灯比排练时更烫。桑暖捧着那件根本不存在的"华服"——实际上是一块轻飘飘的金色薄纱——走向王座时，发现顾昭的耳尖己经红了。
按照剧本，她该用夸张的动作为他"披上新装"。可当她踮起脚，手指不小心蹭到他后颈的碎发时，两人同时僵住了。
顾昭的睫毛在强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桑暖闻到他校服领口残留的洗衣粉味道，混着一丝薄荷糖的清凉——他紧张时总会含一颗。
"Your Majesty..." 她小声念着台词，声音有点抖。
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哦——！"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和口哨。学生会摄影组的闪光灯亮成一片，有人大喊："大臣和国王锁死！"
顾昭猛地抓住快要滑落的薄纱，指节擦过她的手腕。桑暖看见他锁骨上方泛起一片淡粉，像被夕阳染过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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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下场时，桑暖差点被自己的大臣袍子绊倒。顾昭下意识伸手扶她，又在碰到她手肘的瞬间缩回，像被烫到似的。
"那个..." 她低头整理根本不乱的腰带，"学弟学妹们太吵了..."
"嗯。" 顾昭盯着消防出口的绿灯，"剧本里没写要脸红。"
两人同时沉默。远处传来骗子演员的台词："But the king has nothing on!"（可国王什么也没穿啊！）
桑暖突然觉得，此刻他们才像极了故事里那两个光溜溜的骗子。
幕布缓缓落下，台下的欢呼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去。桑暖站在舞台侧边的阴影里，手指还捏着大臣戏服的袖口——那里刚刚因为紧张而被她攥出了褶皱。
顾昭在不远处摘下王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贴在皮肤上。他低头整理着戏服的系带，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像是在拖延什么。
桑暖深吸一口气，朝他走了过去。
顾昭察觉到她的靠近，抬起头。
西目相对的瞬间，桑暖举起手，冲他竖起大拇指。
没有台词，没有调侃，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我们做到了。"
顾昭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里带着笑意。
舞台的顶灯己经暗了下来，只剩几盏侧灯还亮着，在他们之间投下温暖的光晕。
026
话剧社的绒布桌布上摊开所有道具：掉漆的王冠、脱线的绒布披风、用纸板涂金的权杖。道具老师推了推眼镜："都是大家凑钱买的，想留纪念的就领走吧。"
桑暖的指尖掠过那台迷你木制缝纫机——道具组用三合板仿制的织布机，边缘还留着她用砂纸打磨的痕迹。
"我要这个。"她抱起缝纫机时，一颗松动的螺丝钉滚落在地。
顾昭弯腰捡起，指腹蹭过螺丝钉的螺纹："少了这个，转轮会卡住。"他的掌心里，那颗螺丝钉像一粒被太阳晒暖的麦粒。
"没关系，"桑暖把螺丝钉按回原位，"反正...也不会真的用它织布。"
阳光穿过仓库的气窗，在缝纫机投下菱形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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