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修复那枚剑璏己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只是,心底那个巨大的疑问始终存在:
究竟为什么会穿越?!
门被轻轻叩响,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节奏,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请进。”陈闻溪头也没抬,笔尖依旧稳定。
门开了一条缝,宋照临的脸探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印着可爱猫咪图案的纸袋,散发出的烘焙甜香。
“陈小姐,你点的‘精神续航补给包’己准时送达!”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语调里的轻快。
陈闻溪终于放下笔,抬眼看他。
经过前段时间的协作调查,两人己然成了朋友。
宋照临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牛津纺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头发有点被风吹乱,笑容干净又温暖,瞬间吹散了修复室里沉淀的严肃气息。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外事接待任务?”陈闻溪语气平静,但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任务提前结束了,”宋照临笑眯眯地走进来,把纸袋放在旁边一张不碍事的空桌上,“刚出炉的提拉米苏,还有海盐芝士拿铁,少冰半糖,请陈小姐验收!”
浓郁的咖啡香和甜点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陈闻溪无奈地摇摇头,洗了手走过来:“托你的福,所里的同事都以为我有个专属外卖员。”
“这都不重要”宋照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替她拉开椅子,“快尝尝,这家新开的,好评特别多。”
陈闻溪依言坐下,小口啜饮着咖啡,恰到好处的甜度和咸香,确实抚慰了紧绷的神经。
她看着宋照临也捧着一杯咖啡,坐在对面,一副“我有话要说但等你吃完”的表情。
“说吧,什么事?”陈闻溪放下杯子,首接戳破。
宋照临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上次不是跟我提到关于…..时空穿越的问题……我还真查到了一些线索。”
陈闻溪怔了一下,她的确和他提过。但只是轻描淡写,然后解释说是自己的梦境。
她不想把他卷入这种听起来过于玄幻的事情里。
没想到,他不仅记住了,还真的去查了?
“你查了什么?”
宋照临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文档,献宝似的推到她面前:“看!我……整理了一份关于‘非传统物理现象与意识投射假说’的初步文献综述!”
陈闻溪凑过去一看,文档标题赫然是:《关于穿越事件的初步调查报告(非官方·绝密·仅供宋照临同志参考)》。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宋照临却一脸严肃:“我可是很认真地查了!从量子纠缠到平行宇宙,从集体无意识到濒死体验……虽然大部分都看得我头昏脑涨。”
“重点呢?”陈闻溪忍着笑问。
“重点就是!”宋照临清了清嗓子,切换成他做简报时的状态,虽然内容极其不正经,“目前主流的科学解释,都无法完美解释你这种‘精准魂穿特定历史人物的现象。所以,我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假设什么?”
“假设一:文物通灵说。那枚剑璏,是顾珩的执念结晶,内含巨大怨念……呃,或者说是精神能量场。你作为修复师,精神频率与之高度契合,产生了共鸣,导致时空局部扭曲!”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修复台上一个放大镜,煞有介事地对着空气比划,仿佛在探测能量场。
陈闻溪:“……”
她默默拿起提拉米苏吃了一口。
“假设二:平行宇宙干预说!”宋照临越说越兴奋,“在我们这个宇宙之外,存在无数个平行宇宙。你的意识,在某个特定条件下(比如极度专注、情绪共振),短暂地‘串线’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清棠’身上!而那个宇宙的历史,可能因为你的‘串线’产生了微小扰动……”他眨眨眼,带着促狭的笑意看着她。
陈闻溪差点被蛋糕噎住,耳根微微发烫。这家伙……联想能力也太丰富了!
“假设三……”宋照临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宿命羁绊说!你和那个顾珩,前世有缘未了!那剑璏就是信物,跨越千年呼唤你,让你去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他说完,自己先被这狗血的设定逗乐了。
“宋照临!”陈闻溪一向沉稳,可听到如此荒谬的说法,还是忍不住喊出声。
“说真的,”他瞬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冲击很大。你虽然不说,但我感觉得到。它不像普通的噩梦或者幻觉。你想弄清楚,我会帮你,不管是用科学的方法,还是……不那么科学的方法。”他指了指桌上那份搞笑的“报告”。
“谢谢”她轻声说,语气真诚。
几天后,在宋照临“动用私人外交关系”(其实就是死缠烂打请当年参与发掘的考古所朋友吃了顿饭),两人拿到了进入考古现场的许可。
现场负责人是位姓孙的老教授,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慢条斯理。
最诡异的是,他竟和晟朝的户部尚书林台长得一模一样。
得知陈闻溪是修复那枚轰动剑璏的专家,态度非常热情。
“哎呀,陈老师!久仰久仰!”孙教授激动地搓着手,“您今天来是……”
“孙教授您好,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实地感受一下出土环境,对后续的研究和保护方案心里更有底。”
陈闻溪礼貌地回答,沉稳得体。
随后,孙教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那天的事,从如何确定位置,到清理时的艰辛,再到发现那枚剑璏时的惊喜。
宋照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恰到好处地提问捧场:“哦?真的吗?”
“那太不容易了!”
“孙教授您真是慧眼如炬!” 哄得老教授眉开眼笑。
陈闻溪则安静地走在回填平整的土地上,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和零星冒头的青草。
她闭上眼睛,试图感受这片土地千年前的气息。
寒风……冻土……乌鸦的嘶鸣……衙役粗鲁的骂声……还有她指尖在冻土里挖掘时刺骨的疼痛和找到剑璏时狂喜的心跳……记忆的碎片纷至沓来,无比清晰。
“你看!”宋照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指着不远处工作站旁边一个用防水布盖着的土堆,“孙教授说,那是当时挖出来的遗物,还没来得及运走。里面据说都是些碎陶片、骨头渣子什么的,研究价值不高。”
陈闻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吹过,掀起了防水布的一角。
几块灰扑扑的、形状不规则的碎陶片露了出来。
她的目光瞬间被其中一块吸引住了!
那块陶片只有指甲盖大小,灰黑色,边缘粗糙,毫不起眼。
但就在那粗糙的断面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陈闻溪的心猛地一跳!
她几乎是立刻走了过去,蹲下身,不顾泥土弄脏了裤脚,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碎土,轻轻捏起那块小陶片。
宋照临和孙教授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陈闻溪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一个高倍便携放大镜和一支强光手电。
在强光和放大镜下,那块小小的、灰扑扑的陶片断面,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不是自然断裂的痕迹!
那是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刻痕!
刻痕组合在一起,赫然是三个歪歪扭扭、却无比熟悉的篆字:
“清涟河”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陈闻溪脑中炸开!她握着陶片的手猛地一颤,放大镜差点脱手!
是她!
是千年前那个哑侍“清棠”刻下的!
宋照临凑近一看,也愣住了:“这……这是……?”
孙教授也瞪大了眼睛:“刻字?这么小的陶片上?这……这刻的是什么?‘清棠’?这是什么意思?人名?代号?”
陈闻溪抬起头,看向宋照临。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平静,此时充满了巨大的震惊。
阳光照在她脸上,也照在她手中那块微不足道却重逾千钧的碎陶片上。
宋照临读懂了她的眼神。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
“孙教授,”宋照临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又挂上了他那外交式的笑容,语气诚恳,“这块小陶片……看起来有点特别。我们想带回去做个更细致的显微分析,看看这刻痕的工艺,说不定对研究当时的……呃……民间工艺…有意外帮助?您看方便吗?我们可以签个正式的借调单。”
孙教授看看那块灰扑扑、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碎陶片,又看看眼前这位外交部工作人员诚恳的笑容,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嗨,这有什么!你们感兴趣就拿去研究!一块碎陶片而己,我们库房里多的是!借调单就不用了,就当支持陈老师工作了!”
“太感谢您了孙教授!您真是帮了大忙了!”宋照临立刻道谢,笑容灿烂得晃眼。
调查,似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扑朔迷离的阶段。
陈闻溪隐隐感觉到,真相也许才刚刚显现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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