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柱在暗河水底晃动，那艘残破的船身渐渐清晰。李轩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河水，慕容婉儿的手就覆了上来：“水太凉，我来。”
她的掌心带着箭伤未愈的温度，轻轻包裹住他的手背。李轩只觉一股热流顺着手臂往上涌，连带着平安扣的灼热都变得温和起来。“没事，” 他想抽回手，指尖却不小心蹭过她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我皮糙肉厚。”
慕容婉儿的脸颊泛起薄红，却没收回手，只是弯腰将火把凑近水面：“这船的木料是海南的沉香木，怎么会出现在三危山的暗河里？” 她说话时，发丝垂落在李轩的颈窝，带着淡淡的草药香，痒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阿依莎抱着《波斯简史》走过来，红衣的边角扫过李轩的肩膀：“我娘的手记里提过，波斯商队曾从海上运过艘‘神船’，据说能穿越沙漠。” 她蹲下身时，手肘不小心撞到慕容婉儿的腰侧，两人同时 “嘶” 了一声，又默契地别过头。
李轩突然想起空间里的潜水服 —— 那是他去年去海岛玩时买的，此刻正躺在地质锤旁边。他心念一动，潜水服凭空出现在怀里，惹得慕容婉儿惊呼一声：“这是什么？像鱼鳞做的衣裳。”
“能在水里呼吸的衣裳，” 李轩解释着穿上潜水服，拉链拉到胸口时卡住了，他低头摆弄半天，慕容婉儿突然伸手帮他，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别动，卡住了。”
她的气息拂在他的锁骨上，带着饺子的醋香。李轩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恰好碰到她的指尖，慕容婉儿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好…… 好了。”
潜入水底时，李轩的脑海里还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沉船的甲板上长满了青苔，船头的船徽在水下依然清晰 —— 那是考古队的标志，旁边还刻着行小字：2024 年夏，西域考察。
“2024？” 李轩的心猛地一沉，他穿越的时间正是 2024 年的秋天。难道这艘船和他的穿越有关？他用地质锤撬开船舱，里面散落着些生锈的仪器，还有个防水袋，里面装着本笔记本。
浮出水面时，慕容婉儿正踮着脚往水里望，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脖颈上，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找到什么了？” 她伸手想拉他，却没站稳，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李轩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潜水服的布料挡不住她腰间的温度，柔软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慕容婉儿也懵了，鼻尖抵着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对…… 对不起。” 她慌忙想推开，手却不小心按在他的胸口，正好摸到心脏的位置。
“没…… 没事。” 李轩的声音有些发紧，赶紧松开手，却不小心带落了她别在发间的粉色发卡。发卡掉进水里，他伸手去捞，指尖再次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只剩下水面的涟漪一圈圈散开。
阿依莎轻咳一声，指着笔记本打破尴尬：“这上面写了什么？”
笔记本的纸页己经泛黄，字迹却还清晰。前面记着考古队的行程，首到最后一页，字迹变得潦草：“找到了！三危山的祭坛下有空间裂隙，仪器显示有强烈的能量反应…… 它在动！它要……” 后面的字被血渍糊住了。
“空间裂隙？” 李轩瞳孔骤缩，“难道我是通过这个裂隙穿越的？”
慕容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你要回去？” 她的眼里写满了恐慌，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幼兽，“你说过要给我煮酸菜馅饺子的。”
李轩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这次没有松开：“我不走。” 他举起笔记本，“但这裂隙说不定能打开，到时候……”
话没说完，暗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平安扣的灼热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空间的机械音急促响起：「检测到空间裂隙重启，能量场紊乱！」
黑石封印的位置涌出股黑色的漩涡，水面上漂浮的鳞片突然竖起，像无数把小刀子。阿依莎突然喊道：“快看！鳞片在拼图案！”
那些暗紫色的鳞片竟在水面上组成了张脸，眉眼像极了银面具，却带着股非人的狰狞。“你们逃不掉的……” 低沉的声音从旋涡里传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李轩将慕容婉儿护在身后，潜水服还没来得及脱下，像层坚硬的铠甲。“看来得再用一次浓硫酸，” 他看向慕容婉儿，眼神却温柔下来，“等这事了了，我教你包酸菜饺子，好不好？”
慕容婉儿望着他被潜水服勒紧的侧脸，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好。”
这个吻轻得像羽毛，却让李轩的大脑瞬间空白。等他回过神来，慕容婉儿己经举着破邪箭冲向漩涡，红衣在黑色的旋涡中像团不屈的火焰。
阿依莎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还愣着干什么？你家姑娘都冲上去了。”
李轩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突然哈哈大笑：“来了！” 他抓起地质锤追上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不管这裂隙通向何方，他都要带着身边的人一起活下去，在这玉门关，在这乱世，活出个人样来。
旋涡中央的黑色越来越浓，隐约能看到骨龙的轮廓在里面翻腾。李轩突然想起笔记本最后那句被血渍糊住的话，或许那不是 “它要”，而是 “它要来了”。
但这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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