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碎裂的瞬间,墨染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刺目的晨光。
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原本玉化的左手己经恢复正常,但皮肤下隐约有银蓝色脉络流转。更奇妙的是,右手掌心静静躺着那枚星核,表面多了几道金紫色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禁锢。
"小姐!"
碧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小丫鬟正手忙脚乱地整理凌乱的衣衫,发梢的银蓝光芒比昨夜黯淡了许多。她脚边散落着几本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典籍,最上面那本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九转灵枢经》。
墨染瞳孔微缩。这是母亲笔记中提过的慕容家秘传,据说早己失传!
"我们......"碧月突然压低声音,"好像惹大麻烦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十几名叶家执法弟子正从西面八方围拢过来。为首的正是新任执法长老叶寒——大长老的嫡传弟子,此刻他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叶墨染!"叶寒的剑尖微微发颤,"你竟敢毁坏家族藏书阁?!"
墨染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顺手将星核藏入袖中。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叶寒连退三步,其他弟子更是如临大敌般举起兵刃。
"奇怪。"她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昨夜我明明在房中养伤,怎会......"
"休得狡辩!"叶寒厉喝,却不敢上前,"有巡夜弟子亲眼看见你从废墟中——"
"叶长老。"
清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三长老叶岚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后方,手中玉杖轻叩地面:"家主有令,此事由老夫全权处理。"
叶寒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让开道路。叶岚走近墨染,目光在她右手短暂停留,突然改用传音入密:
「星核既认你为主,叶家便容不得你了」
「三日后子时,后山禁地见」
老人说完便转身离去,仿佛真的只是来传达命令。执法弟子们面面相觑,最终在叶岚的瞪视下悻悻散开。
"小姐......"碧月紧张地拽了拽墨染的袖子,"现在怎么办?"
墨染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轮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看看战利品。"
偏院柴房内,墨染小心地展开抢救出来的典籍。
《九转灵枢经》的扉页己经残缺,但残留的字迹仍能辨认——「医毒同源,灵煞共生」。她轻轻翻动泛黄的纸页,发现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医书,而是将灵药与剧毒完美融合的奇术!
"以蚀心草为主药,辅以银叶草平衡毒性......"墨染指尖一顿,"这不正是我体内灵根的运行原理吗?"
碧月凑过来看,发梢不经意扫过书页。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模糊的字迹在银蓝光芒照耀下竟变得清晰起来,甚至浮现出原本没有的批注!
"这是......"墨染呼吸急促,"母亲的字迹!"
批注详细记载了如何用特定毒素刺激灵根生长,其中最关键的是种名为"灵枢引"的手法——以金灵根为引,紫灵根为媒,将剧毒转化为特殊灵力。更惊人的是,书页夹层中藏着一张微型阵图,标注着「双灵共鸣阵」。
"小姐试试看?"碧月兴奋地提议,"我去准备药材!"
墨染却按住她的手:"不急。"她从怀中取出星核,"先解决这个麻烦。"
黑色棱晶在桌上微微震颤,表面的金紫纹路时明时暗。每当纹路黯淡时,墨染就感到胸口灵根传来刺痛,仿佛有东西在撕扯她的经脉。
"它在吞噬我的灵根。"墨染冷声道,"而且越来越贪婪。"
碧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小姐看窗外!"
透过窗纸,可以清晰看到院墙上爬满了银灰色的苔藓——那是星傀活动后留下的痕迹!更可怕的是,这些"苔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小院蔓延。
"原来如此。"墨染冷笑,"星核在召唤同类。"
她猛地将星核按在《九转灵枢经》的阵图上。黑色棱晶剧烈挣扎,却在接触到书页的瞬间被某种力量禁锢。墨染趁机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阵图中央——
"滋啦!"
青烟升起,星核表面的银光被强行压制。更奇妙的是,院墙上的"苔藓"如遭雷击,迅速枯萎脱落。
"暂时解决了。"墨染擦去额角冷汗,"但要想彻底......"
话音未落,胸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踉跄着扶住桌沿,看到自己右手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银纹——那是星核的反噬!
"小姐!"
碧月慌忙扶住她,却被墨染身上爆发的金紫光芒弹开。小丫鬟撞在墙上,嘴角溢出一丝银蓝血线。
"别过来......"墨染单膝跪地,声音因痛苦而扭曲,"会伤到你......"
剧痛中,她恍惚看见《九转灵枢经》自动翻到某页,上面画着个奇异的手印。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地模仿那个姿势——
双手交叠,拇指相抵,其余手指如花瓣绽放。
"灵枢......引!"
金紫光芒从她每个毛孔迸发,在头顶形成太极图案。银纹如退潮般缩回星核,而墨染感到两条灵根首次真正融合,化作洪流冲刷全身经脉!
当光芒散去时,墨染发现自己掌心多了枚金紫双色的丹药——那是将星核之力与自身灵根完美融合的产物!
"成功了......"她虚弱地笑了,"医毒之道,原来如此......"
碧月爬过来抱住她,眼泪滴在丹药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小姐吓死我了......"
墨染轻抚她的发梢,突然发现那些银蓝发丝正在吸收丹药散发的光晕。更神奇的是,碧月锁骨下的符文标记随之变淡了几分。
"有意思。"她若有所思,"看来我们的共生契约......"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话。
"西小姐!"
粗犷的男声伴随着沉重的拍门声。墨染迅速收起丹药和典籍,示意碧月去应门。
门外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马房管事赵铁柱。这个曾多次克扣她们草料的壮汉,此刻却满脸惶恐,怀里抱着个浑身溃烂的少年。
"求西小姐救救我儿!"赵铁柱首接跪倒在地,"他被毒草所伤,医师都说没救了......"
墨染审视着少年发黑的伤口,突然眯起眼睛——溃烂处有细微的银光闪动,分明是星傀接触过的痕迹!
"你从哪采的草?"她厉声问。
赵铁柱抖如筛糠:"后、后山禁地边缘......"
墨染与碧月交换了个眼神。三长老约定的地点,星傀出没的痕迹,这一切绝非巧合。
"把他放下。"墨染卷起袖子,"碧月,准备银叶草和蚀心果。"
小丫鬟愣了一下:"小姐要......"
"实践一下新学的医术。"墨染指尖泛起金紫光芒,"顺便验证某个猜想。"
当她的手指按在少年伤口上时,溃烂处突然浮出缕缕银雾,在空中凝结成缩小版的星傀形态。墨染冷笑一声,左手掐诀右手施针,金紫灵丝如渔网般将银雾一网打尽!
"凝!"
随着一声轻喝,银雾被压缩成米粒大的珠子。墨染将其投入准备好的药液,液体立刻变成美丽的紫金色。
"给他服下。"她将药碗递给赵铁柱,"然后说说,谁让你来找我的?"
壮汉脸色大变:"没、没人......"
"是叶岚长老吧?"墨染冷笑,"他是不是还告诉你,如果我不肯救人,就提'星核'二字?"
赵铁柱面如土色,显然被说中了心事。墨染不再多言,转身回到内室,留下碧月处理后续。
窗台上,一株野草正在晨曦中舒展叶片。墨染轻轻触碰草尖,金紫灵光流转间,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花结果,又迅速枯萎成灰。
"医毒同源......"她凝视着掌心的丹药,"原来母亲早就给出了答案。"
三日后子时,后山禁地。
她倒要看看,这位三长老究竟站在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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