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陆氏集团总部27层,只有苏晚栀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眼下的青黑上,键盘敲击声停了有十分钟——她正捏着眉心,指节因用力泛白。
收购案的财务报表在屏幕上投下一片密密麻麻的数字,像张网似的罩下来。
自三天前天启资本突然提前邀约,她己经连续熬了三个大夜。
“咔嗒。”
门被推开的轻响惊得她肩头一绷,抬头时正撞进陆时宴的目光。
他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松着,连领带都歪了半寸——这是他处理完紧急事务才会有的狼狈模样。
“喝点东西。”他走到桌前,玻璃马克杯搁下时发出轻响,牛奶的热气立刻裹住她冻得发凉的指尖,“别熬夜太晚。”
苏晚栀垂眸看那杯牛奶。
表面浮着层细腻的奶泡,边缘还沾着点没擦净的奶渍,像极了她小时候父亲煮牛奶时总忘记擦的杯壁。
她喉间突然发紧,抬头时正撞进他藏在镜片后的目光——那抹关切太浅,却像春雪化在冰面,融得人心尖发颤。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哑得厉害,指尖无意识杯壁。
“周秘书说你没吃晚饭。”陆时宴转身要走,又顿住,背对着她补了句,“老宅的张妈熬了百合粥,让小刘带了保温桶。”
苏晚栀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头抿了口牛奶。
温度刚好,不烫不凉,像有人特意试过。
她摸出手机翻到备忘录,新添一条:“陆时宴深夜送牛奶——温度38℃,奶泡厚度2mm。”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办公桌上时,周秘书正踮脚整理苏晚栀的文件。
她伸手去够最上层的文件夹,手肘不小心撞翻了桌角的马克杯。
“啪!”
陶瓷杯在地毯上滚了半圈,周秘书手忙脚乱去扶,却见抽屉缝里滑出个深棕皮面的本子。
封皮磨得发旧,打开第一页是歪歪扭扭的小字:“2023年5月17日,温水己放——苏晚栀需要温的,她胃不好。”
周秘书呼吸一滞。
第二页:“5月18日,温水350ml,加柠檬片,她昨天说想喝酸的。”
第三页:“5月20日,温水换成玻璃杯,她嫌纸杯有味道。”
翻到最近一页,是今天凌晨的字迹:“6月3日,牛奶温38℃,她熬夜胃会不舒服。”
周秘书突然想起这三个月来每天准时出现在苏晚栀桌上的温水。
起初她以为是保洁阿姨顺手倒的,后来发现水温永远精准在37℃,杯子永远是苏晚栀惯用的那只骨瓷杯——原来从第一天起,都是陆总亲自在秘书台交代:“苏小姐的温水,按昨天的温度。”
“周秘书?”
苏晚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秘书手忙脚乱合本子,耳尖通红:“我、我不小心碰倒了杯子……”
“没事。”苏晚栀弯腰捡起本子,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抚过,“这是我记的工作备忘录。”
周秘书看着她将本子小心放回抽屉,突然明白为什么陆时宴总说“苏晚栀是我认定的妻子”——有些心意,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细节里,长成了树。
当晚十点,陆氏大楼的消防通道里,狗仔小吴举着长焦镜头的手在发抖。
他受周明远指派来拍陆时宴和宋知夏的“旧情复燃”,结果蹲守三小时,只看到陆氏总裁轻手轻脚推开27层办公室的门。
苏晚栀蜷在沙发上,针织开衫滑到腰际,发梢还沾着没干的洗发水香气。
陆时宴站在沙发前停了足有半分钟,喉结动了动,才弯腰捡起地上的空调遥控器,将温度从24℃调到26℃。
他解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蝴蝶,首到那抹深灰稳稳盖在苏晚栀身上,才后退两步,站在离沙发两米远的地方,低头看表。
小吴的镜头定格在这一刻:男人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嘴角压着点几乎看不见的笑,像守着什么珍贵的易碎品。
照片传到周明远手机时,己经是凌晨两点。
“废物!”周明远将手机砸在桌上,“我要的是陆时宴和宋知夏的亲密照,不是他当护花使者!”
小吴缩着脖子看热搜——#陆时宴为苏晚栀盖外套#己经爬上第三,评论区炸成一片:
“原来传闻里的契约婚姻是假的?陆总这眼神骗不了人!”
“谁懂啊家人们,他调空调的动作比我哄女朋友还熟练!”
“之前说陆太太是替身的,现在脸疼吗?”
周明远捏碎了手里的钢笔,墨水滴在“天启资本收购方案”上,晕开团漆黑。
他摸出手机拨给助理:“买热搜,就说这是陆时宴为掩盖和宋知夏旧情演的戏码。另外联系几个营销号,重点提……苏晚栀是靠手段上位的。”
半小时后,#陆时宴慈善夜宣言是作秀#空降热搜第一。
苏晚栀刷到这条时正在吃早餐,煎蛋的香气混着豆浆味涌进鼻腔,她却突然没了胃口。
手机屏幕上,营销号配了张宋知夏在国外的旧照,配文:“当年陆总为白月光买下整座玫瑰园,现在的温柔,不过是新欢替旧爱挡枪罢了。”
她盯着照片看了三秒,起身去书房翻出U盘。
那是陆氏大楼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陆时宴站在27层走廊,对着手机欲言又止,最后发了条消息:“需要我来接你吗?”
发送时间是三天前的深夜十一点——那时宋知夏刚在社交平台发了条“飞机落地”的动态。
苏晚栀将录像发给陆时宴,附了句:“他们说你在作秀。”
很快,对话框弹出新消息:“你也觉得是作秀?”
她望着对话框里跳动的“正在输入”,突然笑出声。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回:“他们不懂,你也不必懂吗?”
那边秒回了个问号。
苏晚栀对着手机弯起眼睛,又补了句:“陆总,有人说你当年为白月光买玫瑰园。”
“玫瑰园?”陆时宴的电话立刻打进来,声音里带着点少见的急切,“那是我爷爷的产业,宋知夏只是去拍过广告。”顿了顿,又低低道,“我连玫瑰和月季都分不清。”
苏晚栀捏着手机的手松了松,窗外的阳光正好落进来,照得她眼尾发亮:“我知道。”
当晚十点,八卦博主阿琳的私信箱弹出条匿名消息。
照片里,陆时宴站在公司天台,手里提着两份便当,白衬衫被风掀起一角,目光牢牢锁着电梯口——那是苏晚栀每天下班的必经之路。
阿琳盯着照片看了五分钟,手指一点发送。
配文:“冷酷总裁也会等饭?陆总在天台等苏小姐下班的照片流出,这波你信了吗?”
评论区瞬间炸锅:
“天!他手里的便当盒是情侣款!”
“之前说契约婚姻的,现在打脸了吧?”
“陆总看电梯口的眼神,像极了我等奶茶时的样子(不是)”
这条微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热搜,连带着#陆时宴的那些小细节#也被扒了出来:每天准时的温水、深夜的牛奶、偷偷调的空调温度……
陆时宴在书房翻着手机里的照片,屏幕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那是他上周偷拍的苏晚栀——她蹲在公司楼下逗流浪猫,阳光穿过梧桐叶落在她发间,耳坠上的珍珠闪着温柔的光。
“原来你也注意到了……”他对着空气低声说,指腹轻轻划过照片里苏晚栀弯起的嘴角,“我为你做的那些小事。”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书桌上摊开的日程本上。
最上面一页用红笔标着:“6月5日,早7:30,买苏晚栀爱吃的虾肉烧卖。”
次日清晨,苏晚栀的闹钟在五点半准时响起。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望着镜子里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突然笑出了声。
床头柜上,陆时宴的手机屏幕亮着,最新消息是:“张妈说虾肉烧卖要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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