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栀是被闹钟震醒的。
凌晨五点的晨光刚漫过窗帘缝隙,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指尖无意识着枕边陆时宴落在这儿的袖扣——昨晚他临时被叫去处理项目危机,走的时候她还在改苏氏重组方案,再睁眼时只剩半凉的床铺。
“父亲的医疗报告今天要拿,苏氏和陆氏的合作备忘录得再核对一遍……”她对着镜子理了理乱发,忽然顿住。
镜中女子眼下青影比昨日更重,像被墨笔晕开的淡痕。
鬼使神差地,她抓了件薄外套就往公司跑。
天台铁门吱呀一声响时,陆时宴正背对着她站在护栏边。
风掀起他深灰西装的衣角,露出里面没系好的衬衫第二颗纽扣——这是他熬夜后的惯常模样。
苏晚栀脚步微顿,却见他转身,手里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美式,冰的。”
“你怎么……”
“周秘书说你最近总买楼下那家的冰美式。”他喉结动了动,咖啡杯在晨光里泛着暖黄,“我也睡不着,路过顺便带了。”
苏晚栀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时,心尖跟着颤了颤——不是冰的,是温的。
她抬头,正撞进他眼底的晨光。
他耳尖微微发红,像被晨露打湿的玫瑰:“医生说你胃不好,冰的伤胃。”
两人并肩坐在天台旧藤椅上。
苏晚栀抿了口咖啡,甜苦在舌尖漫开,和记忆里那家店的味道分毫不差。
陆时宴的肩膀离她不过一拳距离,她甚至能听见他手表秒针走动的轻响,一下,一下,敲在她心跳上。
“阿嚏——”
楼下突然传来脆生生的惊呼。
苏晚栀探头望去,穿牛仔外套的女孩正举着手机,见她望过来,手忙脚乱把手机藏在身后:“对、对不起!我只是……”
“阿琳?”陆时宴眯起眼,“八卦博主阿琳?”
女孩脸瞬间红到耳尖:“我、我刚好路过,看天台上有人……”她声音越来越小,突然眼睛一亮,“不过你们好配啊!我能发微博吗?保证不写负面!”
苏晚栀还没说话,陆时宴己经点头:“可以,但照片要经过我们助理审核。”他侧头看她,“你介意吗?”
她望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笑了:“不介意。”
阿琳的手指在手机上翻飞时,三公里外的别墅里,周明远正把最后一口红酒咽下。
电脑屏幕亮着,最新弹出的微博热搜是#陆总夫人天台同框#,照片里两人并肩而坐,陆时宴的西装袖角轻轻蹭着苏晚栀的外套,像两片交叠的云。
“宋知夏。”他按下通话键,“该你上场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甜得发腻:“周先生说的,我都记得。”
下午三点,陆氏总裁办。
宋知夏捧着一束白玫瑰推门进来时,陆时宴正在签文件。
她故意踉跄一步,玫瑰花瓣簌簌落在他桌角:“时宴,我路过楼下,想起当年我们在天台看星星……”
“周秘书。”陆时宴头也不抬,“把花送到前台,让他们分给员工。”他合上文件,抬眼时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宋小姐,陆氏不欢迎无关人等。”
宋知夏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陆时宴重新低头工作的侧影,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苏晚栀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她时,弯了弯眼:“宋小姐也在?正好,我想请你参观苏氏新展厅,时宴说你以前最爱古董瓷器。”
陆时宴的笔尖顿住。
他望着苏晚栀从容的笑,喉间泛起温热——她明明知道宋知夏是来挑事的,却用最体面的方式把人架在礼貌的刀刃上。
“不了。”宋知夏咬着唇后退两步,“我还有事。”
她转身时,苏晚栀瞥见她耳后新打的耳洞——和当年在慈善晚会上戴的珍珠耳钉一模一样。
那是陆时宴二十岁送她的成年礼,后来被她丢进了护城河。
“看来有人还活在过去。”苏晚栀把文件放在陆时宴桌上,指尖轻轻敲了敲他手背,“不过我听说,有人今天上午在天台,给人带了温的咖啡。”
陆时宴握住她的手,指腹着她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过去的早就过去了。”他抬头看她,眼里有星火在烧,“我在意的是现在。”
夜色漫上窗棂时,两人站在陆家老宅的阳台上。
晚风掀起苏晚栀的发梢,落在陆时宴手背上,像片会呼吸的羽毛。
他突然转身,把她圈在护栏和自己之间:“苏晚栀,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的声音低下去,像落在雪地里的月光,“如果可以重来,我想在你父亲刚住院时就出现,而不是用契约把你困在我身边。”
苏晚栀仰头看他。
月光落在他眉骨上,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她伸手勾住他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好好走下去。”
陆时宴的吻落下来时,楼下书房的灯突然亮了。
周明远盯着电脑屏幕,照片里苏晚栀在医院塞红包的画面被放大到全屏。
他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暗里明灭:“陆时宴,你越陷越深,我就越有机会。”
“叮——”
苏晚栀被手机震动惊醒时,窗外的月亮正悬在中天。
她摸过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来:【苏氏当年破产,真的只是竞争对手陷害?】
黑暗里,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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