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午后的阳光透过超市的玻璃穹顶斜斜洒下,货架间浮动着甜橙与鲜奶混合的香气。
苏晚栀站在冷藏柜前,指尖划过一排酸奶的标签,忽然想起三天前楼道里的对话——当时她提议来超市买煮粥的米,陆时宴眼尾还沾着泪,却像抓住什么珍宝似的应了声“好”。
“你喜欢这款吗?”
熟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尾音带着点刻意压下的轻颤。
苏晚栀手一抖,酸奶瓶在玻璃柜上碰出轻响。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锁骨,入眼便是陆时宴微抿的唇。
他穿着浅灰针织衫,购物篮里堆着红提、巴旦木和一小把青柠——全是她前阵子随口提过的喜欢。
“怎么……”她刚开口,就被他递来的购物篮截了话。
陆时宴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她发顶:“早上处理完董事会,想着你可能己经到了。”他指节抵了抵篮沿,“顺路买了些你上次说煮粥要配的果干,不知道合不合——”
“时宴。”苏晚栀轻笑一声,伸手接过篮子。
红提的凉意在掌心漫开,像他每次替她挡下媒体镜头时的温度,“合的。”
“苏小姐,陆先生,你们一起来啊?”
甜美的女声从侧后方飘来。
小美系着超市的浅蓝围裙,手里端着试吃托盘,眼睛弯成月牙:“新到了进口酸奶,草莓和蓝莓味的,要尝尝吗?”她边说边往陆时宴方向挪了半步,睫毛快速眨了两下——那是上次陆时宴独自来买食材时,她教他“追人要多找共同话题”的暗号。
陆时宴耳尖微微发红,却很自然地接过托盘:“她喝酸奶不爱太甜。”他把草莓味的递过去,指尖在苏晚栀手背轻轻擦过,“上次在医院陪护你爸爸,看你喝的就是这个牌子。”
苏晚栀接过杯子的手顿了顿。
医院走廊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时她守在ICU门口,陆时宴凌晨三点送来热粥,保温桶下压着的正是同款酸奶,包装上还贴着便利贴:“医生说喝这个对胃好。”
“其实……”她舔了舔唇角的酸奶渍,“我最近爱上蓝莓味了。”
陆时宴的手指在托盘边缘蜷了蜷,喉结滚动着重复:“蓝莓味。”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刻进骨缝里。
小美憋着笑退开,转身时撞翻了试吃签筒,清脆的声响里,她听见陆时宴低低说:“记好了,下次不会错。”
结账时苏晚栀弯腰整理购物车,余光瞥见最底层有个印着淡紫碎花的小袋子。
她伸手抽出来,拉链拉开的瞬间,熟悉的乳木果香气漫出来——是她搬离陆宅那天,匆忙间落在床头柜的护手霜。
“上次打扫房间看到的。”陆时宴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声音混着收银台的扫码声,“你说医院消毒水味重,手容易干。”他侧头看她,眼尾的泪痣在暖光里发亮,“想着你可能需要。”
苏晚栀捏着护手霜的手指发颤。
她想起搬家那天,陆时宴站在玄关阴影里,手里攥着她落下的围巾,却只说“路上小心”;想起他藏在粥碗底的便签纸,字迹力透纸背;想起楼道里他说“早就不想当契约雇主”时,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膛。
出超市时阳光正盛,自动玻璃门开合间带起一阵风。
陆时宴的手在身侧虚虚拢着,几次想碰她的指尖,又在离半寸的地方收回去。
苏晚栀望着地面交叠的影子,忽然停住脚步。
“时宴。”她转身,阳光穿过发梢在他脸上投下金斑,“这次换我。”
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指腹轻轻蹭过他掌心里的薄茧——那是签商业合同时磨出来的,也是替她挡下宋知夏推搡时护着她腰的地方。
陆时宴的手指微微发抖,却慢慢收拢,将她的手牢牢裹进掌心。
玻璃门的倒影里,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小美趴在收银台边,看着他们手牵手走向停车场,嘴角咧到耳根。
她摸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上次说的冰山总裁?今天看见他眼睛里全是星星,比我家那只二哈看见骨头还明显!”
“明天早上几点起?”陆时宴替她拉开车门,指腹还着她被攥红的手背。
苏晚栀坐进副驾,从包里摸出买好的大米:“你不是说要学南瓜粥?”她晃了晃米袋,“得赶在早市前泡上米,不然粥不够糯。”
陆时宴发动车子,后视镜里映出他的嘴角:“五点半?我定三个闹钟。”
“贪睡的话……”苏晚栀故意拖长音调,看他瞬间绷紧的肩膀,“就罚你剥十颗核桃。”
“好。”他应得又快又脆,像是怕她反悔。
夜风钻进车窗,吹得米袋上的标签哗啦作响。
苏晚栀望着他专注开车的侧影,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煮第一锅粥时说的话:“好粥要慢火熬,急不得,可等米和水缠成一团,那香啊,能飘三条街。”
此刻她忽然懂了——有些感情,本就是最浓的那锅粥。
而明天清晨的厨房,大概会飘着比糖更甜的香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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