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流淌的爵士乐不知何时换了一首,萨克斯风的呜咽变得低沉而缠绵,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郁,缠绕在午后慵懒的光线里。
夏兰将那份签着王明哲潦草名字的借款协议仔细地折好,重新放回那个浅黄色的牛皮纸文件袋。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这就是不是她的事。
纸袋被轻轻推回手包深处,拉链合拢,发出轻微的“嘶啦”声,像尘封了一段不堪的秘密。
她再次端起那杯冰美式。
“第二步,”她终于开口,声音比杯中的残冰更冷,“就是那套房子。‘清源XX’,当初一起打拼买的,名字写两两个人的。”
她扯了扯嘴角,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赤裸裸的讽刺。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儿子,就是最好的理由,也是最硬的挡箭牌。”
是啊,换谁都心不甘的,一起从无到有,换来的是什么,是男人毫无底线的背叛和对尊严的疯狂践踏。
不知道王明哲在与别人的女人滚床单时,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断腿,会求到原配身上。
给他签救命的字。
那些用甜言蜜语和身体及金钱换来的短暂欢愉,终究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更经不起生死的验证,败下阵来。
剩下的麻烦,似回旋镖,扎在原配身上,一刀又一刀。
凭什么?
女人,需要自我觉醒。
要明白,男人靠不住,有,是锦上添花,无,不要强求。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颜色由刺眼的白金转为一种温暖的橘黄,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温柔地包裹着她。
春天的阳光,是温暖的,是能让万物复苏的。
“你说他会不会签?”她忽然抬眼问时初,冰封的眼底终于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泄露出底下汹涌的暗流。
那里面翻涌着的东西太过复杂,有被背叛后深入骨髓的痛,有支撑她走到现在的恨,还有一种被生活硬生生逼出来的、令人心惊的清醒。
这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激烈地碰撞、纠缠,最终又被她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回冰层之下。
她的脸上,最终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一种认清了所有真相后、卸下所有软弱伪装后的平静。
“不知道。”
时初如实回答,声音有些迟疑。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闺蜜,她的蜕变,就如自己当初那般带着无奈与决绝。
心跟针扎似的。
“但是,我知道你有办法,我相信你,同时我也告诉你,兰兰,我解脱了,拿到了他现在能给的全部。”
夏兰听了,却只是极轻、极淡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短暂得如同幻觉,转瞬即逝。
她目光投向窗外。
“要不我们能是闺蜜,他愿意不愿意没关系,我想不想要,才是关键。”
“我有的是时间。他欠下的,一样都跑不了。”
“有需要记得找我,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经济上的。”
她重新拿起杯子。
这一次,她笑得明媚又灿烂。
“初初,杀鸡不用牛刀,你这富婆的大腿我才不会放呢,来,干杯,为了自由,为了万恶的臭男人,终于要被收拾了,以后,姐妹们,全是花路。”
真好,从夏兰知道王明哲出轨起,她就对这个男人死心了,不吵不闹,是在等。
当自己的实力不如对方,不能十足把握,争取到最大利益化时,需要蛰伏,需要隐忍,需要等待寒冰融化。
这不,春暖花开的季节到了。
她的春天也到了。
而时初,春天也来了,真好啊。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时初连夜赶到渝城,己经深夜,屋里还亮着灯。
爸爸妈妈都没睡,靠在沙发上,静候时初的到来。
见只有时初一人,很是诧异。
“闺女,你一个人开夜车过来的?太危险了,明天再来也一样啊。”
“初初,于肖趣呢?他没陪你来,他也放心,大晚上的,你开西小时的车?”
时初快步走到两老中间坐下,一手挽一个胳膊。
头摇晃着,靠靠母亲的肩膀,再靠靠父亲的肩膀。
温暖极了,那些疲惫和煎熬,一扫而空。
“爸,妈,我可以的,他送他父母回老家了。”
“不会又打架了吧?唉,多大年纪了,还不消停,老人不和,子女受罪。”
母亲的声音,带着质疑和无奈。
“那是他们没福气享福,别管了,有女婿在,闺女别操心了,在这多住几天,我还有好多菜没给你做呢?”
父亲似安慰母亲,也是安慰时初。
他应该是感觉到什么了,可他一字未提,这根本就不正常。
以往那些年,但凡是回娘家,于肖趣都是跟着一起的,时初的车技有限,高速很少开,更别说夜车。
可今天,她一个人开了西小时的夜车开渝城,他的父母明明身体健康,能吃能动能骂人,还需要送?
又有什么事,是需要大过年就往回赶的,如果是红白喜事,时初也应该去的啊。
时初也知道父亲的七窍玲珑心,他没再问,她便不再多说。
他知道时初,从小就是有主见的孩子,她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不说,就是能处理好。
父亲转身进屋,又将那张卡递到时初面前。
“闺女,这就是为你准备的,你拿着,对自己好点,别委屈了自己“
“里面有二十万,我和你爸还有一笔存款,有70万,到期了转你那里,你帮我们一起存着。“
母亲也在一旁催促,让时初接下那笔钱。
这己经是第三次,他们要将嫁妆塞时初手里了。
时初没再拒绝,收下了。
这那里是钱,明明是父母沉甸甸的爱,只有收下,他们才心安。
在渝城又玩了三天,大年十一,返回蓉城。
家里空荡荡的,很好,三个人都离开了。
“咦,爸爸说在家等我们的,他竟然撒谎,哼,看我怎么收拾他。“
包子一进屋就叫嚣着,满屋找于肖趣的身影,边找边嘀咕。
“小傻子,爸爸送爷爷奶奶回老家了,大年十五才回来。“
啥玩意,还回来,不应该去找吴溪了吗?还回来干嘛?不应该去谈收购的事宜了吗?难道又出岔子了?
“汤圆,你爸说的大年十五回来?“
汤圆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时初。
“我爸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竟然不报备了,皇太后都不能掌握行踪了,咦,回来怕是要挨收拾的啊。”
时初笑了笑,抱着汤圆的脸,就亲了一口。
汤圆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十分嫌弃的抱怨。
“妈妈,你不准亲我,爸爸说了十五回来,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他要回来给你过生日。“
你大爷的,鬼稀罕他回来过生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等我捋一捋,先打几个电话,西处查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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