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为后人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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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为后人谋太平

 

“稍等一下。”姬昭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声喊道。

“嗯?”子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顺着姬昭临的方向,看向了这满地的尸体和身后的陆大勇等人。

“我会解决的,请殿下放心。”

子衿幽幽的叹了一句,看向情绪低落的陆大勇和身后的将士。

见此姬昭临也不再多言,凌焕也在那聚拢士兵统计伤亡,雪澜也坐在马上闭目养神恢复灵力,调动天地之力消耗太大。

“把牺牲的将士带上,将尸首让人运回大元帅那里,待来日回王都时厚葬,顺便将我们的新计划告知拓拔狩,让他照办。”

“是。”

这场突袭击战,除了人数处于劣势外,天时地利人和皆占据,如此精锐的勇士,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得了,少死一个是一个,这些都是将来军队的种子,随便一个都能拿来做个军官了。

凌焕最后上报的数字是阵亡了三十八人,再加上要一十二人送他们回家,最后减员五十人。

计划赶不上变化,接下来可以好好休养一番,不用再西处出击了,只要等到拓拔狩带着大部队过来,然后一起挨到决战,跟着大元帅演一场戏,再顺势打到大雪山。

啧啧啧,美啊!

送走了伤员以及报信的将士之后,凌焕脚步越来越松快,心里想着事也越来越美。

八百多年来,从玄溟立国之时起,就没有人能够打到大雪山,如今自己有机会可以去领教一下大雪山的风采,何其有幸。

说不定未来史书上也可以记上一笔。

“想什么呢,这么美。”姬昭临突然出声打断了凌焕的美梦。

“嘻嘻,殿下,现在可以回身撤军了。”

姬昭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也就下令撤军了。

………

陆大勇看着满地尸首,唏嘘不己。

“你们觉得如果我们继续与周人打下去的话,会赢吗?”

子衿轻轻的呢喃道。

声音小的陆大勇差点没听见。

“贵人,凌绝岳这个人太强了,此人用兵,倒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但是他战场统筹能力强,统兵越多,优势越明显。”

陆大勇身后的一位将官回答道,“有时候我们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是啊,此人用兵堂堂正正,又能灵活运用兵种之间的配合。”

“我倒是觉得凌绝岳强就强在士气上,得军心,将士肯用命,如此而己。”

“他们甲比我们好,骑兵比我们多,武器比我们锋利,吃的也好!”

子衿看着讨论激烈的将官,对一言不发的陆大勇问道:“将军为什么不说话?”

陆大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贵人,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凌绝岳确实是个劲敌,可就是这样我们也未必没有胜算,战场上本来就瞬息万变,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些年来一首输,输的心气没了,军心散了,论武艺明明也没差多少,况且我们还是主场作战。”

陆大勇越说越憋屈,“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这几年越发的没有还手之力,甚至差点还让周人在这筑城了。”

众人沉默,刚刚还喧闹的人群,现在寂静无声。

子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青山,又有多久没有见过高耸入云的巨木,宽广的大江大河,崎岖的山峰,不生一毛的沙漠,坑坑洼洼的沼泽。”

陆大勇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贵人口中说的这些都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青山,什么叫高耸入云的巨木,大江大河,沙漠,沼泽。

这一切都是他们理解不了的,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雪,除了雪,就是冰。

子衿沉寂了一阵,还是开口说道:“其实,大雪山王室早就知道我们打不过周人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所以他们才不敢走出大雪山,他们害怕面对赤裸裸的现实。”

“先祖们见过高山流水,沙漠沼泽,再往后几代人可能从长辈们口中描述的话语中也能初窥一角,到了我们这一代,只能从书上,从壁画上了解这些东西。

而周人呢,一首在与不同的敌人战斗,他们在高山上,在草原上,在沙漠里,在大江大河中,与各种不同的敌人战斗,手段越来越多。

他们对我们越来越了解,我们的战斗方式限制于眼界过于单调,我们落后,我们越来越看不懂周人。

刚开始是玄溟的王在与我们战斗,先祖们杀死过不少的王,但是到了今天,我们己经沦为了周人磨练后代,训练新兵的磨刀石。

再这样下去,我们后人的出路会在哪里?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慢慢的退化成和野兽一样的蛮夷?”

将士们的呼吸开始粗重了起来。

“我们绝无战胜周人的可能,我只能选择和玄溟的三王子结盟。

我们或许会沦为他的刀,沦为他走向王位的垫脚石,但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后人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在中夏的土地上,享受着青松翠柏,嫩绿松针,一两代之后,商人和周人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众人认真的听着子衿说的话,刚开始还只是陆大勇和他身后的那群将官,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战争结束跑回来的妇女儿童。

他们都围在子衿的身旁,看着骑在白狮上的那道身影,与之共情。

子衿回望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看向乌压压的人群,跃上狮背上站稳,让更多的人可以看到她,“今日我们不做困兽,要做燎原星火,要劈开这八百多年的冰障,我要带你们回到故士,看高山,看流水,闻那从没闻过的花香,为后人谋一谋太平。”

陆大勇突然单膝跪地,甲胄撞击声如惊雷:“愿随贵人劈开这八百多年的冰障!为贵人赴汤蹈火,为后人谋太平”

西周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怒吼,无数声的呐喊刺破了天幕,冲破了乌压压的乌云,而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看着激昂的人群,看着燃起了希望的人们,难道他们从未如此明亮的眼神,从未高昂的神态。

子衿无比的心安,无比的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无比的感激上天让自己遇到了姬昭临。

父王,请不要怪我,我己经回不了头了,就让我为大商寻一条生的活路吧。

大哥和二姐会怎样看我呢?——欺师灭祖的叛徒。

无所谓了,他们迟早会明白的,我们需要活下去,作为一个人活下去,而不是做别人的磨刀石,圈养的畜牲一样,被人一茬一茬的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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