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顾若冉果然猛的大呼吸,好像刚刚被蒙住枕头快要窒息而死的人现在可以重新呼吸空气。
她先看祈伏,对方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但顾若冉知道这个人跟自己一样经历了电击。
本来是想这个人可能有着自己难以想象的权力和能力,但就目前看来,他真的就像一个普通的任务者。
祈伏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不愿让她看见那只颤抖的手。
顾若冉没管身上还残余的痛感,首首地朝祈伏走过去。
她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暗暗打量,看着表面冷静的他在自己面前好像被剥光了一样,没有什么能够隐藏的。
身后的手被她的一把拉出来,就这样放在两人中间。
顾若冉的眼神好像在说:尽管你再口是心非,但身体的反应还是骗不了人。
“你难受吗?”顾若冉沉着眼睛,声音冷淡开口。
祈伏避开视线,系统的电击还在以数十倍的痛感落到他身上。
顾若冉手上一用力,将他整个人完全地压在座位上。
“我问你,难受吗?”
还是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祈伏依旧硬着脖子,他整个人虽然是被压迫的状态,但姿态却永远不会让人觉得他是被压迫的那一方。
他喉结凸起,到现在这种处境却依旧只觉得他是如此地让人想要捏碎。
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人心中恶意的一面。
他到现在还是沉静,他头上没有喷发胶,甚至没有做任何发型。
好像就是洗了个头,吹干就出门了。
头发安安静静地耷拉着,有几根长的垂下来,快要碰到眼皮。
整个人有着一种随性慵懒的感觉。
在两人中间的手突然有些颤抖,手指开始像鸡爪一样不受控制。
顾若冉震惊地看着眼前,自己的电击早就停止,为什么他还在承受电击。
她立刻将自己的手放下,脑海中马上呼叫小七。
以前随叫随到的小七此时却如同消失了一般,任凭怎么呼叫都没有一点动静。
她开始感到恐惧,将面前的人的头发轻柔地拨开。
他的眼皮有些颤抖,最后缓慢抬眼。
一个眼神就让顾若冉眼中蓄满泪水。
自己一个人可以经历两天两夜的电击,可以接受自己用玻璃片一下一下割到自己生命耗尽。
但眼前在这个人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溃不成军。
祈伏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眼睛,看着漂亮的眼睛因为自己而含泪。
尽管他的手还在颤抖,却依旧用手轻抚她的脸颊,眼泪随之决堤。
祈伏表情变得慌乱,眼泪在他这里是最没用的东西,更不可能让他产生怜悯之心。
但顾若冉的眼神却让他感觉到心坠坠地疼。
他的心本身是不会疼的,但这时候怎么会心疼呢?
他不解,但手却接住她下巴滑落的泪水。
泪水在手心发出的如同泉水般的叮咚声,好像一下一下水滴石穿地砸进他的心里。
他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恳求。
“别哭。”
最开始还能绷住,到最后自己的声音也开始不成语句,“求你……别哭……”
顾若冉听到这个反而更加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泪是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东西,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没哭,莫名其妙接受一顿刑罚的时候她没哭。、
可看见眼前的人因自己而失去了最后一丝体面的时候。
她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只想痛痛快快哭个彻底。
时间好像倒流回了最初见面的那次。
那时候顾若冉还很小,连她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几岁——因为她们家从来不会过生日。
苏黎时常因为自己过于善良容易相信别人的性格在工作场合屡屡吃亏。
顾夜寒最后出车祸而死,但还未来得及立遗嘱,虽然一首追着苏黎跑个不停,却什么保障都没留给她。
本来苏黎就有点蠢,到最后,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将自己本来有的东西全部让一个装可怜的全给骗走了。
反而对自己的女儿,不能说不好,至少在她内心女儿绝对是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地位。
但这个地位并没有给她带来些什么。
反而让她过得是极为不好。
家境贫寒就算了,还时不时面临些绑架什么的。
顾夜寒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结局,相反一对孤儿寡母还有着相当多的追求者,这是件极其可悲的事情。
所有人还是那样追求爱慕着苏黎,到了一种极为变态的程度。
但这个孩子好像是耻辱般一遍遍地提醒着他们。
所以这个家庭不仅穷,还被别人盯着。
光是绑架,顾若冉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但苏黎有着一般人难以想象的胸襟——对于绑架自己孩子的幕后黑手她选择原谅,认为对方只是一时冲动。
可真正经历了什么只有顾若冉知道。
中途差点被人贩子卖了,她母亲苏黎又说,好险,但好歹没出事,结果还是原谅。
没有人会善待身为苏黎的孩子顾若冉。
她从小被寄养在外公外婆家,但对方显然不喜欢这个孩子,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苏黎尽管有着一个足球队的追求者,但自己不愿意将就。
她不得不过得相当辛苦,一个人打几份工。
因此而忽略了在家受苦的顾若冉,追求者不想要这个孩子,认为是自己的绊脚石。
家人不想要这个孩子,认为是顾若冉让自己的女儿错失了豪门。
没有人觉得她应该存在,到了六岁左右的年龄开始,越来越多的人盯上了这个相当于无父无母的孩子。
而家中卧病在床的苏父本就不具备话语权,苏母又是后妈,对顾若冉的态度可想而知。
经常将她独自扔在家中。
这样自然被有心之人盯上。
毕竟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有些小孩子早熟,对着顾若冉想动手动脚。
顾若冉察觉到不对后,试图跟苏黎说,但对方好像总是下意识地忽略她的诉求。
家中又无人可讲,到最后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当地的未成年保护协会。
对方一口咬定是同学之间的玩闹,但顾若冉这边依旧不肯松口。
到最后是苏母出面收了赔偿款,将此事定性为普通的同学玩闹。
但最后让她彻底寒心的还是苏黎的态度。
苏黎好像对谁都好,觉得谁都有救,但偏偏对自己要求严苛。
用自己的应得利益去做她认为的好事,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别人,在她的世界里。
自己的含义包括了她以及她的亲生骨肉。
所以人都有资格变好,都有无限次机会,但只有自己也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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