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得殿内一片暖黄。
萧执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搁下朱笔，忽然盯着自己的手背出神。
“崔琰。”
他冷不丁开口。
正整理军报的枢密副使崔琰笔尖一顿，缓缓抬头：“陛下有何吩咐？”
萧执皱眉，指尖无意识着案角：“你觉得……朕的容貌如何？”
崔琰沉默。
三息之后，他放下笔，面无表情道：“陛下，臣建议您宣太医。”
“朕没病！”
萧执耳根微热，语气却格外严肃，“朕只是觉得……近日熬夜批奏折，气色似乎不佳。”
崔琰目光下移，扫过帝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眉如墨画，眸若寒星，连眼下那点熬夜的淡青都像是精心点缀的矜贵感。
“陛下，”崔琰冷静道，“您若气色不佳，那满朝文武怕是该首接入土了。”
萧执：“……”
他轻咳一声，忽然站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罢了，朕去昭阳宫。”
崔琰刚松一口气，却见帝王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又折了回来。
“崔卿。”萧执一脸凝重，“你说……有没有什么东西，涂在脸上能让皮肤变好的？”
崔琰：“……”
他缓缓放下文书，深吸一口气：“陛下，臣不是太医。”
“朕知道。”萧执皱眉，“但太医给的方子未必适合朕，万一不好用，反而让朕的脸……”
他说到一半，忽然眼睛一亮：“这样，你先试试。”
崔琰：“……？”
萧执理首气壮：“你先找些养颜膏试用，若效果好，朕再用。”
崔琰沉默两秒，缓缓道：“这种好事，陛下竟想着臣？”
萧执摇头：“不是，朕是怕万一不好用，反而让朕变丑。”
崔琰：“……”
他深吸一口气：“所以，臣的脸就可以随便糟蹋？”
萧执思索一瞬，认真道：“你又不靠脸吃饭。”
崔琰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住：“陛下，您今日……真的不太正常。”
萧执挑眉：“朕很正常。”
崔琰面无表情：“那臣建议您首接去昭阳宫，贵妃娘娘一定有办法让您安心。”
萧执眼睛一亮：“有道理！”
这次，他终于头也不回地走了。
崔琰站在原地，缓缓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自语：“爱情中的男人，真可怕。”
次日清晨，崔琰刚踏入枢密院，便见案几上整整齐齐码着十盒御赐的“珍珠玉容膏”，旁边还附了张字条——
“爱卿先试，有效再报。”
崔琰：“……”
他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刚进门的暗卫统领：“陈锋。”
陈锋抱拳：“大人有何吩咐？”
崔琰将盒子往前一推，面无表情：“你年轻，你先。”
陈锋：“？？？”
某日，谢昭正倚在乾清宫软榻上剥葡萄，忽觉眼前光线一暗。
她抬眼，就见萧执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棂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那张脸比往日更显清透俊朗，连下颌线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一般，连一丝瑕疵都无。
她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执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偷偷用了什么养颜膏？"
萧执身体一僵。
"没有。"
他迅速否认，耳尖却悄悄红了。
谢昭眯起眼，指尖在他脸上轻轻："真的？可这皮肤比我的还滑……"
萧执喉结滚动，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皎皎。"
他声音低低的，"你当初救我……是不是因为这张脸？"
谢昭一怔。
"若我老了，丑了，"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你还会……"
"萧执。"谢昭突然连名带姓叫他，在他怔愣时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捧住他的脸，"你是不是傻？"
她凑得极近，呼吸轻轻拂过他微颤的睫毛："我喜欢的才不是仅仅是这张脸。"
指尖点在他心口，"是这里。"
萧执呼吸一滞。
"再说了，"谢昭忽然狡黠一笑，"你以为当初，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你的脸？"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是你被雨淋湿的腰。"
萧执："......"
他的耳朵瞬间红得滴血，手臂却将人搂得更紧："谢昭！"
"在呢在呢。"谢昭笑着躲他的吻，"不管你是俊朗的陛下，还是将来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她忽然正色，望进他眼底，"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
萧执定定看着她，忽然将脸埋进她颈窝，闷声道："……那养颜膏是崔琰试过的。"
谢昭："？？？"
窗外，正准备禀报军务的崔琰面无表情地转身，对身后的暗卫道："去太医院领些治疗恋爱脑的药。"
暗卫："......大人，这病没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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