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风裹着夜市烤红薯的甜香钻进废弃工厂的破窗，周小宝的破草帽被吹得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两圈。
他弯腰捡起草帽，指尖触到帽檐里层那半张泛黄的照片——祝盈盈扎着羊角辫的小脸还沾着糖渣，是他十二岁那年在庙会偷摸拍的。
“叮——”视网膜上的系统面板突然泛起蓝光，把照片上的羊角辫都染成了淡蓝色。
周小宝喉结动了动，抬手按在太阳穴上，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开：“白银级【快速学习】技能激活，当前可复制接触过的技能，初始熟练度80%。
是否立即进行基础体能训练？“
他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路灯，那些光穿过生锈的铁架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影子。
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连馒头都抢不过流浪狗的乞丐，现在却要学什么搏击术——可小花昨天被小混混撞翻了捡废品的蛇皮袋，唐苏的速写本被城管踩了角都不敢吭声，穆蓉的警服肩章都磨得起球了还在追逃犯......周小宝捏紧照片，指节发白。
“确认。”他对着空气说。
系统立刻在眼前展开教学界面，一段标清视频开始播放：穿白色道服的男人正演示首拳、侧踢和翻滚卸力的动作，背景音是“基础搏击·入门”的机械提示。
周小宝从裤兜摸出捡来的有线耳机，插头刚插进耳朵，视频里的动作突然变得慢如蜗牛——他能看清男人手腕转动的角度，能数清他脚底板压在榻榻米上的褶皱。
“这就是快速学习？”他喃喃自语。
五分钟后视频结束，系统提示“技能复制完成”时，他的右手己经不受控制地抬起，首拳划出的风擦过鼻尖，带起一片凉意。
“小宝哥！”
楼下传来清脆的童声。
周小宝赶紧放下手，破外套滑下来遮住紧实的小臂。
扎着两个歪辫子的小花抱着个铁饭盒跑上来，鼻尖还沾着炉灰：“王奶奶给了烤红薯，我留了最大的！”她仰起脸，发顶的红皮筋在夕阳里晃，“你刚才在比划什么呀？
像电视里的武打明星！“
周小宝蹲下来，用袖口给她擦鼻尖的灰：“学......学打蚊子呢。”他刚说完，小花突然举起从墙角捡的树枝，脆生生喊着“嘿”就朝他面门戳过来。
换作从前，他早该被戳得后退两步，可这次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动了——左脚后撤半步，上半身侧转，树枝擦着他耳尖划过。
小花愣在原地，树枝“啪嗒”掉在地上：“小宝哥你躲得好快！
比上次我看穆姐姐抓小偷还快！“
“那是你戳得太笨。”周小宝弯腰捡起树枝，故意用梢头轻轻点她额头。
可就在这时，墙角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
他抬头望去，穿牛仔背带裤的唐苏抱着速写本站在楼梯口，马尾辫被风掀起一缕，眼睛瞪得像两颗黑葡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捷？”
周小宝的后颈突然冒起细汗。
唐苏是美院大三的学生，上个月在巷口帮他捡被抢的钢镚时，速写本里掉出过《乞丐动态研究》的草稿——她总说要画“最真实的市井众生相”。
此刻她的铅笔尖正抵着速写本，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可能是......”他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破外套下的肌肉悄悄绷紧，“睡醒神清？”
唐苏没说话，低头唰唰画了两笔。
周小宝瞥见她本子上刚起的线稿：一个男人侧身闪避的动作，衣摆扬起的弧度和他刚才分毫不差。
风突然大了，吹得她散下来的碎发扫过纸面，她伸手压了压，抬头时眼神却更亮了：“我明天去花鸟市场摆摊，你......要一起吗？”
“好啊。”周小宝笑着应下，余光却瞥见窗外闪过一抹藏青色。
是穆蓉的警服。
老城区的路灯在这时“啪”地亮起，把废弃工厂外的围墙照得通亮。
穆蓉贴着墙根站着，警帽檐压得低低的，耳麦里还响着指挥中心的声音：“巡逻组注意，老城区近期有流窜抢劫团伙......”可她的注意力全在二楼那扇破窗上——刚才那个乞朵闪避树枝的动作，比她带的特警队新队员还要标准。
“周小宝。”她对着空气念这个名字，喉结动了动。
早上在派出所，他蹲在塑料凳上捡钢镚的样子还刻在她脑子里，可现在......她摸了摸腰间的配枪，转身往巷口走——今晚的巡逻日志，得加一句“重点关注对象行为异常”。
月亮爬上屋檐时，周小宝送小花回了桥洞。
他抱着空饭盒往工厂走，路过老邮局后面的小巷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拽住衣领。
“挺会藏啊，要饭的。”染黄发的小混混把他抵在墙上，刀疤从左眼尾一首扯到下巴，“听说你今天在派出所跟警察套近乎？
交保护费吧，五百块。“
周小宝望着对方身后另外三个混混，其中一个手里还攥着钢管。
他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混着劣质发胶的味道，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被这群人堵在巷子里的滋味——肋骨断了两根，还是唐苏用速写本砸他们才跑掉的。
“我只有钢镚。”他说着，右手悄悄摸向裤兜。
刀疤男冷笑一声，抬手就要扇耳光。
可他的手腕刚抬起，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
周小宝的指腹压在他腕骨的麻筋上，稍微一用力，刀疤男的刀就“当啷”掉在地上。
“你......”刀疤男瞪圆了眼。
周小宝没说话，抬腿扫向对方膝盖。
刀疤男惨叫着踉跄后退，撞在同伙身上。
另外三个混混举着钢管冲过来，他却像条滑不溜秋的鱼，侧身前滚翻避开第一下，转身抓住第二个的手腕往墙上撞，第三个的钢管刚举起，就被他用手肘顶在胃部——所有动作连贯得像预先编排好的舞蹈。
“你不是那个废物吗？”倒在地上的刀疤男捂着腕子，声音都抖了。
周小宝弯腰捡起他的刀，用刀尖挑起对方的下巴：“人都是会变的。”他把刀往地上一插，转身要走，又像是想起什么，蹲下来从裤兜摸出个钢镚，“给你买创可贴。”
钢镚“叮”地落在刀疤男脚边。
回到工厂顶楼时，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基础体能Lv.2解锁成功，爆发力+15%，身体协调性+20%。”周小宝对着破窗的玻璃反光挥了挥拳，月光照在他汗湿的后颈上，照见一道淡粉色的旧疤——那是七年前被人用烟头烫的。
“接下来......”他望着远处还亮着灯的夜市，那里飘来糖炒栗子的香气，“该去更大的舞台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抽鼻子的声音。
周小宝探头往下看，唐苏正蹲在路灯下收拾被风吹散的速写纸，城管的执法车刚开走，她的帆布包拉链被扯坏了，几支铅笔滚落在青石板上。
月光照在她泛红的眼尾，像滴没落下的眼泪。
周小宝的手指在系统面板上悬了悬，最终还是跳下楼，弯腰帮她捡速写纸。
一张画着小乞丐的速写飘到他脚边，上面的批注是“隐忍时的肩颈线条——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他抬头时，唐苏正用袖子擦眼睛，见他看过来，立刻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风太大。”
周小宝把速写纸递给她，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
他想起系统里刚解锁的“快速学习”技能，想起今晚轻松放倒的西个混混，想起祝盈盈照片里沾着糖渣的脸。
夜风掀起他的破外套，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在月光下投出紧绷的影子。
“明天花鸟市场。”他说，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我帮你搬画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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