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喧嚣尚未散尽，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掠过帝豪酒店门前的喷泉。林凡刚送苏清月上了车，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便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车窗降下时，露出秦震天那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老人穿着深色唐装，手指间夹着串紫檀木佛珠，眼神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林先生，借一步说话？”秦震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林凡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司机刚要开车，秦震天却摆了摆手：“就在这儿谈。”他从随身的锦盒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林凡面前，“这是秦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转让书，无偿转让给你。”
文件上的红色印章在车内顶灯映照下格外醒目，林凡指尖划过纸面，感受着纸张的厚度：“秦老就不怕引火烧身？李家在滨海的势力，你比我清楚。”
“我混了六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秦震天转动着佛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李家这些年在滨海做的勾当，走私军火、垄断建材，早就天怒人怨。我那些老伙计们忍了太久，就等一个能挑头的人。”他抬眼看向林凡，目光锐利如鹰，“你收拾赵家时那股狠劲，还有刚才在宴会上压李明轩一头的底气，我们都看在眼里。”
林凡沉默片刻，指尖在股权转让书上轻轻敲击。车窗外，李明轩正被周正雄拽着往停车场走，两人争执的声音隐约传来，无非是抱怨林凡太过嚣张。
“这些东西，我暂时用不上。”林凡将文件推回去，“但如果秦老有别的诚意，我或许能接下。”
秦震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从怀里掏出个黑色U盘，塞进林凡掌心：“这里面是周正雄近三年帮李家洗钱的流水记录，每一笔都对应着港口的走私清单。他明面上是商会会长，暗地里就是李家的账房先生。”
U盘的金属外壳在掌心冰凉，林凡指尖微微收紧：“秦老就这么信我？”
“我赌的不是你，是天道轮回。”秦震天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李家当年吞了苏家的地，逼死你爷爷的老部下，这些账早晚要算。你出现得正好，省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动歪脑筋。”他顿了顿，补充道，“周正雄今晚在拍卖会上故意抬价，就是想试探你的底细，可惜啊，他打错了算盘。”
林凡想起刚才拍卖青花瓷瓶时，周正雄看似无意的几次加价，原来藏着这般心思。他将U盘揣进西装内袋，那里紧贴着心口，能感受到金属外壳随着心跳微微震动。
“这份情，我记下了。”林凡推开车门，夜风卷起他的衣摆，“秦老要是信得过，三天后让秦氏的人去鼎盛建材一趟，那里该换主人了。”
秦震天眼中精光一闪，笑着点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劳斯莱斯缓缓驶离时，苏清月的车还没走远。林凡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女孩降下车窗，眼中带着未散的疑惑：“刚才那位是秦老？他找你做什么？”
林凡靠在车门上，望着远处酒店顶层旋转餐厅的灯光：“一个愿意帮我们讨回公道的人。”他没多说，只是抬手理了理女孩被风吹乱的碎发，“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药铺见。”
苏清月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男人的肩线在夜色里格外挺拔，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她忽然想起爷爷常说的话：“能在乱世里守得住本心，又藏得住锋芒的，才是真英雄。”或许，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就是爷爷等待多年的人。
车内后视镜里，林凡的身影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街角。苏清月握紧了手心的玉佩，那是爷爷给她的护身符，此刻竟微微发烫，像是在应和着某种冥冥中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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