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的小礼堂里，沈星璃正用画笔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涂抹。今天是华东高校联合辩论赛的半决赛，作为反方三辩，她本该认真准备质询环节，可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1421公里外的南京。
"喂，认真点！"苏晓晓用笔戳了戳她的腰，"马上就要开始了。"
沈星璃这才回过神，发现笔记本上不知不觉画满了物理公式和星轨图。她慌忙合上本子，抬头看见大屏幕上显示出今天的辩题：《异地恋是否有利于学术发展》。
"这题目..."她的脸突然热了起来。
"简首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苏晓晓翻了个白眼，"你家陆大学神是不是早就知道题目了？"
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陆辰发来一条消息：
【别紧张，就当是在和我视频】
下面附着一个复杂的方程式。
沈星璃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快速回复：
【这是作弊】
【这叫学术互助】他秒回道。
"请反方三辩回答正方二辩的提问！"
主席台的敲桌声让沈星璃猛地抬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对方的质询。全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视线落在手边的调色盘上。未干的颜料在灯光下泛着微光，钴蓝和朱红相互交融，像极了他们之间跨越物理距离的思念。
"正如我男朋友刚提醒的..."她突然举起调色盘，在全场哗然中走向投影幕布，"爱情就像互补色——"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将颜料泼向幕布。
奇迹在下一秒发生。
通过视频连线，华大分会场的画面突然亮起。镜头里的陆辰穿着标志性的白大褂，手里举着一台便携式光谱仪。泼洒的颜料透过镜头，在他身上折射出绚丽的彩虹光斑，将严肃的实验室变成了梦幻的光影空间。
"根据CIE1931标准色度系统，"陆辰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沈同学选择的颜料恰好覆盖了520nm波段。"他举起分析仪，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曲线突然变成一个完美的心形，"也就是光学界公认的'我爱你'波长。"
全场寂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
裁判席上，几位教授面面相觑。主裁判推了推眼镜："这...这算作弊还是..."
"是跨学科合作。"沈星璃镇定自若地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陆辰刚发来的光谱分析图，"反方主张异地恋能促进学术交流，这就是最好的实证。"
"但这不符合辩论规则！"正方辩手抗议道。
"规则第7.3条规定可以使用辅助材料。"陆辰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我们只是把传统的数据展示方式...艺术化了。"
裁判长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最终在记分表上写下评语："极具创意的学术展示，建议加0.5分创新分。"
比赛以反方0.3分的优势获胜，创下了校辩论赛史上最小分差记录。赛后，沈星璃被同学们团团围住。
"你们什么时候排练的这个？"苏晓晓不可置信地问。
"没排练。"沈星璃笑着摇头，"他看到调色盘就懂了。"
原来陆辰早就注意到，沈星璃总在调色盘右下角预留一小块区域，用来混合特殊的颜色。那里曾经藏着"早安"的唇印，画过微缩的星空，甚至有一次用荧光颜料写下了只有紫外灯下才能看见的情话。
"其实光谱数据是提前准备好的。"深夜的视频通话里，陆辰终于坦白，"我赌你一定会用调色盘做文章。"
沈星璃裹着毯子轻笑："那万一我没反应过来呢？"
"那我就把光谱仪对准窗外的太阳。"他的声音温柔下来，"反正总能找到理由，让520nm的光从华大照到你那里。"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沈星璃突然想起明天就是他们异地恋的第520天。她悄悄在素描本上记下这个巧合，决定把它画进全国天文艺术竞赛的作品里。
"对了，"挂断前陆辰突然说，"下周末我要去宜华参加学术会议。"
"真的？"沈星璃猛地坐首身体。
"嗯，正好能赶上你的作品展。"他顿了顿，"记得在签到时给我留个位置。"
"什么位置？"
"家属席。"
沈星璃红着脸挂断电话，却看见手机又亮起来。陆辰发来最后一条消息：
【PS：记得带上调色盘，我实验室的白墙需要一些艺术改造】
月光透过窗户，在她未完成的画作上洒下一片银辉。画布上，两个小行星的轨道正在慢慢靠近，周围环绕着520nm波长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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