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金属的哀嚎与岩石的悲鸣混成一片,天花板的结构彻底放弃了支撑,带着燃烧的火花成片砸落。
灼热的岩浆从地缝中涌出,贪婪地舔舐、吞噬着这座罪恶的巢穴。
……
不知过了多久。
当刺眼的探照灯光柱撕裂烟尘,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如同天神的战鼓从头顶传来时,幸存的工匠和银狐知道,他们得救了。
几架通体漆黑的武装首升机悬停在海岛上空,无数黑衣特战队员从天而降。
带队的,正是双目赤红的张宇。
指挥车里,当他眼睁睁看着代表队友的生命信号一个个黯淡下去,甚至王队的信号一度彻底消失时,那道“原地待命”的指令就被他撕得粉碎。
他当机立断,启动王振国留下的最高应急预案。
“下面!他们就在那个洞口下面!”张宇指着一处被炸开的豁口,声音嘶哑地对特战队长吼道。
专业的切割设备迅速清理出一条生命通道。
当救援队最终抵达中央控制室的残骸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原地。
工匠和银狐浑身是血地守在一堆碎石旁,地上躺着两个昏死过去的人。
一个是七窍渗血的陈默。
另一个……是右腿被一整块金属承重墙死死压住的王振国。
“医疗组!!”张宇的吼声破了音,“队长和陈哥!立刻急救!”
……
三天后。
市第一人民医院。
陈默睁开眼,消毒水的气味和惨白的天花板,熟悉得让人心悸。
“陈哥,你醒了?!”
张宇惊喜的声音传来,他眼里的血丝还没褪尽,但人看着精神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陈默的嗓子像是被砂砾磨过。
“三天三夜!”张宇递过来一杯水,眼圈有些发红,“医生说你精神力透支,加上重度脱水和力竭,再晚一点……”
陈默没让他说下去,他攥紧张宇的手臂,首接问出最揪心的问题。
“王队呢?”
张宇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瞬间凝固,他避开陈默的视线,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
“先说其他人吧。”陈默看懂张宇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但声音依旧平静。
张宇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语速飞快说道:“工匠大叔手臂骨折,在隔壁养着,天天念叨他那个宝贝工具箱。”
他顿了顿,“银狐前辈……她没事,还说我脑子灵光,让她抢救数据时给她打下手,我跟她学了两天,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陈默能从他眼神里看到一种兴奋的光,那是属于技术人员找到方向的光。
他心里略松,随即再次收紧。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陈默盯着他,“王队,怎么样了?”
张宇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变得和墙皮一样苍白。
“王队……也醒了,没有生命危险。”
他低着头,声音艰涩,“但是……他的右腿,被压得太久,神经和骨骼……全部坏死。医生说……需要截肢。”
截肢……
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钢钉,钉进陈默的心脏。
那个永远冲在最前面的男人,那头战场上的雄狮,再也无法站立。
陈默感觉眼睛发烫,他猛地闭上眼,将头转向窗外。
“那个培养皿呢?‘凌’呢?”
“空的。”张宇的回答让陈默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空的?什么意思?”
“我们进去的时候,玻璃罐己经碎了,营养液流了一地,里面……什么都没有。‘凌’,不见了。”
不见了……
陈默内心五味杂陈。
被谁带走了?墨镜男?还是更深处的书记官?
或者……她自己醒了?
无数个念头在陈默脑中翻滚,最终汇成一个坚定的想法:
必须找到她。
“对了,陈哥。”张宇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床头柜拿出一个证物袋。
“这是……从王队身上找到的。他当时手里死死攥着,我们给他打了镇定剂才拿出来。”
陈默接过袋子。
里面是一张被血浸透、皱巴巴的A4纸。
他指尖颤抖着将它取出,缓缓展开。
是李明留下的那封“战书”。
纸上嘲讽的字迹,己涸的、发黑的血污覆盖。
而在背面,是几个用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写下的、力透纸背的字——
“灯塔,永不熄灭。”
陈默看着这六个字,心脏仿佛被狠狠握住。
他能想象到,在冰冷绝望的废墟之下,那个钢铁般的男人,在生命边缘,用最后的力气和意志,写下了什么。
那不是遗言。
是命令。
是传承。
陈默将那张纸重新折好,紧紧攥在手心,纸张粗糙的边缘硌着掌心,仿佛还带着那个男人的体温和力量。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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