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彩礼风波,未来的亲家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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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彩礼风波,未来的亲家不好惹

 

自从许静上我们家吃过那顿饭,林波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隔三差五就跟我念叨许静的好。一会儿说许静工作能力强,年纪轻轻就带团队了,前途无量;一会儿又说许静有品位,懂生活,跟着她能学到不少东西。我听着,心里那点不安就像是被春雨浸泡过的种子,慢慢地也想努力生出点积极的期待来。毕竟,儿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林波在电话里喜滋滋地告诉我,许静答应了他的求婚,两家该坐下来商量婚事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又一块石头悬了起来。这婚事,怕是不简单。

见亲家安排在省城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茶馆里。包间不大,红木的桌椅,墙上挂着几幅看不懂的水墨画。许静的父母比我预想的要年轻一些,穿着打扮都很体面。许父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据说是重点中学的教导主任;许母也是老师,教语文的,说话慢条斯理,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那微笑底下,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审视和挑剔。

林波和许静坐在他们父母旁边,许静时不时给父母添茶,显得乖巧懂事。林波则有些拘谨,不停地给我使眼色,示意我多说好话。

寒暄了几句,许母先开了口:“淑芬大姐,咱们今天坐下来,也是为了孩子们的事情。林波这孩子,我们看着也挺实诚的,跟我们家小静感情也好。我们做父母的,也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他们将来能过得顺心如意。”

我赶紧点头:“是是是,许老师说的是。林波能娶到小静这么好的姑娘,是他的福气。以后他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我们老的也就放心了。”

许父推了推眼镜,接过话头:“既然说到婚事,有些老规矩,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这也是表示我们对女儿的重视,也是男方家诚意的一种体现嘛。”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题来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许老师您说。”

“我们家小静呢,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我和她妈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百般疼爱的。”许父慢悠悠地说,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彩礼嘛,我们也不多要,就按现在省城这边的普遍行情,十八万八,图个吉利。然后‘三金’,这个大姐您是懂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款式让我们小静自己去挑,毕竟是她戴。”

十八万八!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我一个退休工人,一个月退休金三千出头,老伴走后,家里也没什么大项收入。这些年是攒了点钱,但那是准备养老和应付突发疾病的,轻易不敢动。林波工作时间不长,工资除了日常开销和偶尔补贴我一点,也没多少积蓄。

我强压着心里的震惊,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许老师,您看……这十八万八,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多了?我们家的情况,您可能不太了解……”

没等我说完,许静的母亲就接了过去,语气依旧温和,但内容却不容置喙:“淑芬大姐,这真不多。现在省城的姑娘出嫁,比这高的多的是。我们这还是看在林波和小静感情好的份上,没往高了说。再说了,这彩礼钱,我们也不是说就自己留下了,将来小两口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们也会酌情补贴给他们。这主要是个态度问题,是对我们家小静的尊重。”

“是啊,妈,”林波也急忙帮腔,“许静她们同事结婚,彩礼比这只多不少。而且叔叔阿姨说了,这钱以后也会用在我们身上。您就……”

我看了儿子一眼,他眼神里满是恳求。再看看对面端坐的许家父母,那副“我们己经很通情达理了”的表情,让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三金’大概得多少钱呢?”我只能转而问起这个。

许静这时才开了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妈,‘三金’我去看过了,现在金价也不便宜,我看中那几样,加起来差不多也要三万多吧。款式都是最新最流行的,戴出去也有面子。”

三万多!加起来就是二十二万左右了。这对我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

我沉默了,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是好茶,但我嘴里却满是苦涩。我想到了老林,如果他还在,我们老两口一起想办法,也许……也许能轻松一点。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许父见我不说话,又缓缓开口:“淑芬大姐,我们知道,您一个人拉扯林波也不容易。但养儿养女,都是为了他们将来好。我们把女儿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培养得这么优秀,难道不值这个价吗?这不单是钱的问题,更是脸面问题。将来亲戚朋友问起来,我们也好交代。”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值这个价”,他们把女儿当商品了吗?可这话我不敢说出口。

那天是怎么结束的,我己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答应回去想办法,一周内给他们答复。林波送我回老家,路上他一个劲儿地替许家父母说话,说他们也是为了许静好,说许静跟他说了,如果彩礼太寒酸,她在朋友同事面前会抬不起头。

“妈,您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我这辈子就认定许静了。要是这婚事因为彩礼黄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波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心软了。儿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出了家里所有的存折。东拼西凑,也就十万出头。还差一大截。我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卖掉老家的房子?不行,这是我和老林的根,是我最后的退路。那……只有动那套小县城的房子了。

那套房子,是老林当年力主买下的。他说,等我们老了,就去那里住,空气好,清净。他还说,以后林波有了孩子,放假了可以带孩子去那边小住,也算有个乡下的去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承载了老林对未来的许多美好规划。他走后,我一首没舍得处理,总觉得那是他留下的一个念想。

现在,为了儿子的婚事,难道真要把它卖掉吗?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第二天,我给林波打了电话,声音嘶哑:“波子,妈想了想,只能把县城那套房子卖了,才能凑够这个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林波略带轻松的声音:“妈,您想通了就好。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卖了就卖了吧。以后等我和许静条件好了,再给您买套大的。”

我苦笑了一下,他哪里知道我的不舍。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托人打听卖房子的事,一边还要应付许静时不时通过林波传达过来的“关心”。比如,林波会说:“妈,许静问您钱凑得怎么样了?她说她闺蜜下个月结婚,彩礼二十万,男方家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拿出来了。” 或者:“妈,许静看中一款婚纱,有点贵,她说如果我们这边彩礼能早点到位,她就……”

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听得明白。那种被催逼,被比较,被嫌弃的感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得我浑身不自在。

有一次,林波陪着许静来我这里,说是商量婚期。许静看到我桌上放着几张房产中介的名片,随口问了句:“阿姨,这房子……打算卖多少钱啊?”

我老老实实报了个心理价位。

她撇了撇嘴,语气有些轻描淡写:“哦,那也卖不了多少钱嘛。我还以为能多值点呢。现在的钱真是不经花,我上个月买个包就花了两万多。”她说着,晃了晃手腕上那个我叫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就很贵的手袋。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接话。林波赶紧岔开话题。

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我和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之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这条鸿沟,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差距,更是观念上,生活态度上的巨大差异。

最终,房子降价急售,总算是赶在他们约定的期限前凑够了钱。当林波把那张存有十八万八的银行卡交给许家父母,又陪着许静去金店挑好了那套沉甸甸的“三金”时,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精疲力尽,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我只觉得,为了这场婚事,我己经掏空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也几乎磨灭了对未来亲家和儿媳最初的那点模糊的好感。我甚至有一种预感,这彩礼风波,仅仅是个开始。许家那句“我们把女儿培养得这么优秀,难道不值这个价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他们是把女儿当成了可以标价的商品,而我,只是那个咬着牙付钱的买家。

未来的日子,会好吗?我看着儿子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只是这祈祷,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这个未来的亲家,这个未来的儿媳,都不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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