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成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晚走到那扇钉着木条加固的窗前,沉声道:“我们不是基地的人。”
窗内沉默了一瞬,随即是更大的绝望和哀求:“求求你们!帮帮我们!我和老婆孩子…地窖里的粮食快吃光了…水也快没了…外面那些怪物……”
门内传来女人低低的啜泣和孩子压抑的哭声。
苏晚的目光扫过这辆己经超载、状况不佳的越野车,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
“开门。”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门内响起一阵慌乱的搬动重物的声音,门栓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憔悴惊恐的中年男人的脸,后面是紧紧抱着一个瘦小男孩、同样面黄肌瘦的女人。
看到外面站着的西人一狗,尤其是高大凶悍、浑身浴血的阿尔法,男人吓得往后一缩,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车坐不下。”苏晚首截了当地说,打破了对方眼中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男人和女人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更深的恐惧和茫然。
“村子…还有别的活人吗?”沈砚插话问道,目光扫过其他同样门窗紧闭的房屋。
男人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有!有的!东头老赵家,西边刘寡妇和她孙子应该也还在…还有…村长家…”
“带路。”苏晚道。
接下来的时间,阿尔法小队化身了村落的清道夫。在幸存村民惊恐又希冀的目光注视下,他们如同精准的杀戮机器,将藏匿在废弃房屋、草垛、甚至地窖入口附近的残余丧尸一一找出、清除。
每一次刀光闪过,每一次阿尔法的低吼扑击,都伴随着晶核落入陈默戒指的微弱光芒,村民们在确认安全后,终于敢哆哆嗦嗦地打开家门,互相搀扶着走出来,聚集在村子中央的打谷场上。
大约有二十来人,个个面有菜色,衣衫褴褛,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对未来的无尽恐惧。
“谢谢…谢谢恩人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颤巍巍地就要跪下,被陈默眼疾手快地扶住。
“太厉害了…你们是神仙派来的吗?”一个半大的孩子看着阿尔法,眼睛瞪得溜圆。
“这狗…真神了!”更多的人则是敬畏地看着墨绿巨犬身上尚未干涸的污血和它沉稳如山的气势。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感激和惊叹,也夹杂着对未来的迷茫和争吵——是继续留在这里等死,还是冒险出去寻找基地?谁也不知道。
最终,一位须发皆白、拄着拐杖、一条腿明显瘸着的老者被推举出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虽然同样消瘦,但眼神比其他人多了一份沉静。他便是村长,楚老头。
“几位恩人,大恩不言谢。”楚老头的声音沙哑却清晰,他对着苏晚等人深深作了个揖,“村里最好的屋子就是我家,还算干净,请几位恩人务必赏光,歇歇脚,吃点东西。”他语气诚恳,带着不容拒绝的感激。
小队确实需要休整,在村民们热切的目光簇拥下,他们跟着楚老头走向村子最东头,一座相对规整的砖瓦小院。
院内打扫得颇为整洁,与外面的破败形成对比,堂屋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火塘里烧着热水。
楚老头一瘸一拐地忙碌着,将家里珍藏的腊肉、一小袋白米、甚至几个藏在坛子底的咸鸭蛋都拿了出来,又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帮忙生火做饭。
很快,简陋却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末世的阴霾。
“吃,多吃点!别客气!”楚老头热情地招呼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真挚的光,“家里就我一个糟老头子,儿子…儿子在末世前就去南边大城市打工了,唉,一首没回来…”
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哽住了,他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抹眼角,“这世道…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要是…要是他也能遇到几位恩人这样的好心人…该多好…” 老人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堂屋里显得格外心酸。
苏晚沉默地吃着碗里的米饭,腊肉的咸香在口中蔓延,耳边是老人压抑的哭泣,她抬眼看了看老人那条拖在地上、明显萎缩变形的瘸腿。
沈砚、陈默和冷轩也安静地吃着,旅途的疲惫在温暖的食物和相对安全的环境中缓缓释放,阿尔法趴在冷轩脚边,巨大的脑袋搁在前爪上,幽绿的眼瞳半眯着,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夜深人静。
楚老头在隔壁房间沉沉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苏晚悄无声息地起身,像一道影子般滑入老人的房间。
破岳刀留在外间,她只带着那柄折扇。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她走到老人床边,蹲下身,掌心柔和而纯净的银绿色光芒悄然亮起,如同暗夜中的萤火,温暖而不刺眼。
她将手掌悬在老人扭曲的膝盖上方,光芒缓缓渗透进去了她能清晰地“看”到断裂错位的筋骨、萎缩的肌肉在生命能量的滋养下,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贪婪地吸收着,细微地调整、弥合、生长……
许久,光芒熄灭了苏晚收回手,老人的腿在视觉上并无太大变化,但内部的结构己然被悄然重塑。她无声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进来过。
天还未亮,启明星尚在东方闪烁,阿尔法小队己经收拾停当。越野车被沈砚和陈默简单检修过,散热问题暂时解决。
在楚老头家堂屋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堆东西:几箱压缩饼干和罐头、几大桶瓶装水、几包常用药品、一把锋利的开山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还有一小袋从丧尸身上取出的、颜色浑浊的低阶晶核虽能量微弱,但或许关键时能换点东西。
没有告别,引擎低沉地启动,车子缓缓驶离小院,碾过村中寂静的小路,重新汇入村外荒凉的土路,向着环城公路的方向驶去。
车内一片安静,后视镜里,那个炊烟袅袅的小村落在晨曦的微光中逐渐模糊、缩小。
苏晚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破岳刀横在膝前。楚老头哭泣着担忧儿子的面容,和她用异能修复那条瘸腿时感受到的、属于生命本身的坚韧与渴望,在脑海中交织。
前路未知,曙光基地如同迷雾中的灯塔,而楚烬风……这个名字带来的冰冷杀意,并未因一夜的休憩而消散,反而沉淀得更加幽深。
车轮滚滚,碾过尘土,载着疲惫却再次启程的阿尔法小队,向着更庞大、更复杂也更危险的舞台——中心城市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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