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疯批也有温柔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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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疯批也有温柔时刻

 

宋暖推开门时,心理咨询室的暖光像团棉花裹住谢淮的肩。

他站在门口,指节无意识抠着门框,沙铲还攥在掌心,金属边缘硌得虎口发红——那是宋暖从她导师工作室顺来的,说沙盘中的世界比现实好修补。

"进来。"她转身牵他,指尖刚碰到他手背,他整个人就颤了一下。

宋暖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像哄受了惊的幼兽:"这里没有监控,没有谢家太子爷,只有谢淮和宋暖。"

沙盘在落地窗前,细沙泛着米白的光。

谢淮脱了西装外套,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指腹碾过沙粒时,记忆突然涌上来——五岁那年被锁在储物间,地面铺的就是这种粗粝的沙子,霉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

他喉结动了动,抓起一把沙,又慢慢松开,沙粒从指缝漏下去,在盘底堆成小丘。

"你说要堆城堡。"宋暖蹲在他身侧,下巴搁在沙盘边缘看他,"先放什么?"

谢淮的目光扫过道具架:小木屋、栅栏、穿背带裤的小熊。

他伸手拿小熊时顿了顿,又换成铁锁——储物间的门总挂着这东西。

接着是深褐色的木板,搭成方方正正的盒子,最后是蜷缩在角落的小男孩模型,膝盖抵着下巴,脑袋垂得很低。

"这是..."宋暖轻声问。

"我五岁的房间。"谢淮的声音发涩,"父亲说男孩子不能怕黑,所以关了灯锁门。

我喊妈妈,喊张奶奶,可没人来。

沙子硌得膝盖疼,我就抱着玩具熊哭,后来哭累了...就数墙上的霉斑。"

沙盘里的"房间"越来越清晰,他突然捂住耳朵,指甲几乎掐进耳后皮肤,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不要关灯...我不想一个人..."

宋暖握住他颤抖的手,掌心贴着他腕间跳动的脉搏:"这次,我在。"她把自己的模型轻轻放在"小男孩"旁边,指尖抚过"房间"的木墙,"现在,我们把这面墙拆了好不好?"

谢淮盯着她发顶的呆毛,那是早上被他揉乱的。

他慢慢抬起手,指尖碰到"木墙"的瞬间,沙粒簌簌落下。

拆到第三块木板时,眼泪砸在沙盘里,溅起细小的沙雾。

"叮咚——"

宋暖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张奶奶发来的视频通话。

老人的脸挤在屏幕里,身后是谢宅阁楼的旧木箱,箱盖半开,露出褪色的蕾丝手帕和泛黄的日记本:"小暖啊,我整理夫人遗物,翻出这个...你和阿淮要不要看看?"

谢淮凑过来时,宋暖注意到他睫毛还挂着泪,却己经在扯嘴角笑:"奶奶总是这样,怕我难过,先找你当缓冲。"

视频里,张奶奶的手抚过日记本的牛皮封面,指节因风湿蜷成小丘:"这是夫人没寄出的信,写的都是阿淮小时候的事。

我念一段给你们听?"

纸页翻动的沙沙声里,老人的声音突然哽咽:" '阿淮今天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是在储物间门口。

他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却踮着脚亲我手背,说'妈妈辛苦了'。

我想抱紧他,但我不能——谢先生说,慈母会养出软蛋。

我躲在楼梯间哭,把他的小熊补丁缝了又拆,拆了又缝,怕针脚太丑硌着他。

' "

宋暖的眼泪滴在手机壳上,谢淮的拇指替她抹掉,指腹蹭过她的眼尾:"原来她知道...原来她都知道。"

与此同时,谢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后,方记者贴着墙根溜进后院。

她把微型摄像机藏在墨镜腿里,镜头对准二楼书房——叶川说谢淮最近总在那看旧物,说不定能拍到他摔东西的疯样。

"小姐,需要帮忙吗?"

陈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人手里提着浇花的铜壶,老花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

方记者僵在原地,摄像机差点掉地上:"我...我是物业的,来检查电路!"

"物业的?"陈伯笑了,指节叩了叩她脚边的行李箱,"检查电路带换洗衣物?"他掏出对讲机,"谢总,客人到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谢淮倚着门框,白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松开,锁骨处的淡疤若隐若现。

他身后站着穿西装的孙律师,手里捏着法院传票:"方小姐受雇于叶氏集团,非法侵入私人宅邸,涉嫌诽谤罪和侵犯隐私权。"他歪头笑,和小时堵在宋暖巷口说"我罩你"的模样重叠,"欢迎来我家做客——不过接下来,该去局子里喝杯茶了。"

方记者的脸瞬间煞白,墨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

谢淮挥挥手,陈伯的儿子小周从暗处走出来,伸手要接她的摄像机:"里面的内容,我们会交给法务部备份。"

当晚八点,谢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吊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谢淮捏着激光笔,投影屏上是"谢家心理修复基金"的LOGO,一只手托着破碎的蝴蝶,裂痕里长出新芽。

"基金的第一笔款项是五千万,用于资助因家庭暴力导致心理创伤的患者。"他扫过台下众人,最后停在刘总监脸上,"刘总,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我要让那些曾像我一样的人知道——"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刘总监的笔记本上洇了块水痕,他慌忙用袖子擦:"是,谢总。"

深夜的书房飘着钢琴曲,是谢淮母亲最爱的《月光》。

宋暖推开门时,他正坐在琴凳上,指尖停在琴键中间,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脸上割出明暗的线。

"好听吗?"他侧头看她,眼里的偏执像退潮的海,露出柔软的沙。

"好听。"宋暖走过去,蜷进他怀里,"你说你是疯批太子爷,可在我眼里..."她吻了吻他锁骨的疤,"你是最温柔的人。"

谢淮低头吻她,带着释然的温度。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像极了十年前高中校门口的老巷子。

那时他把被霸凌的她堵在墙根,说"以后我罩你",而她指着巷口的梧桐树说:"等这棵树再开花,我们就一起去看海。"

现在,他摸着她后颈的旧疤——那是当年为保护他被碎玻璃划的——轻声说:"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宋暖仰起脸,眼尾还沾着他的吻:"哪里?"

"一个...藏了十年秘密的地方。"谢淮笑了,这次的笑像春天化开的冰,带着融雪的甜,"那里有棵老梧桐树,开花的时候,落英会铺满整条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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