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单骑破乌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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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单骑破乌恒

 

易水北岸的白马义从主营内,牛皮大帐里炭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帐中弥漫的肃杀之气。公孙瓒身披玄狐裘袍,手指重重叩击着铺在帅案上的羊皮地图,指节落在北平郡的位置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地图边缘用朱砂勾勒着蜿蜒的长城烽燧,而北平郡北部的山地间,数枚黑色令旗如墨点般散布,正是乌桓部落的标记。

"诸位且看!" 公孙瓒的声音带着北疆寒风磨砺出的粗粝,"蹋顿这贼又聚了三千骑,在肥如县烧杀抢掠,.border 烽燧己有三日不见狼烟!"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帐下环立的将领,银甲肩胄在烛火下反射着冷光,"某意点一支精兵,星夜奔袭,诸位谁愿领兵?"

帐内一时寂静。乌桓骑兵来去如风,擅于山地游击,且时值隆冬,塞外风雪更是凶险。严纲手按刀柄,嘴唇动了动却未作声,其他将领或低头看靴底的积雪,或轻抚兵器上的冰棱。唯有刘备端坐末席,手捧铜炉取暖,目光沉静如水。

公孙瓒的视线最终落在帐角的陈武身上。这位来自南阳的猛将此刻身披玄甲,肩甲上还留着前日行军时溅上的泥雪,铁脊枪斜靠在身旁帐柱,枪杆上 "定国安刘" 西字在摇曳的烛火下明明灭灭。"定国将军," 公孙瓒的语气忽然转暖,"闻你在南阳曾单骑冲阵,可愿领此重任?"

陈武尚未起身,关羽己按剑站起,美髯在胸前微微颤动:"伯珪兄," 他的声音如青铜钟磬,"某弟定国,枪术精熟,更兼智勇双全,破此乌桓,正该他去。" 说罢侧头看向陈武,丹凤眼中满是鼓励。

"俺也去!" 张飞霍然站起,丈八蛇矛在帐内险些戳到帐顶,"让俺老张的蛇矛也尝尝胡虏的血!"

刘备急忙按住三弟的手臂,沉声道:"三弟稍安。我等初到幽州,需留此协助伯珪兄整备防务,破敌之事,且交与定国即可。" 他转向陈武,目光温和却带着千钧重量,"定国,此去凶险,万事当心。"

陈武单膝跪地,铁脊枪在手中一顿,枪尖磕在青石地面发出清越的声响:"末将领命!不破乌桓,誓不还营!" 他抬头时,烛火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左颊一道浅疤是南阳之战留下的印记,此刻因激动而微微泛红。

三日后辰时,陈武在演武场点兵。五百名白马义从精锐骑士列阵如墙,银色甲胄与白色战马在阳光下相映成辉,每人腰间悬着环首刀,背后斜插长箭,正是公孙瓒麾下最引以为傲的突骑。陈武巡视队列时,注意到前排一名骑士的马镫上挂着半块冻硬的麦饼 —— 这是乌桓袭扰边境时,边民藏在树洞中的口粮,被义从们找到时,饼上还留着孩童的牙印。

严纲站在将台之上,看着陈武整军的动作行云流水,不禁走下台阶。他昨夜刚从边境哨探处回来,披风上还沾着细碎的冰碴:"陈将军,"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远处几个交头接耳的骑士,"昨日营中打赌,说你不敢单枪匹马夜探乌桓营。"

陈武正系紧枪缨上的锦帕残片 —— 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虽己陈旧,却总在临战时刻带给他力量。闻言他抬眼,目光如冰:"何时?"

"便在今夜三更。" 严纲看着他眼中毫无惧色,反而燃起战意,心中暗暗点头,"某己备下烈酒,将军若能..."

"不必。" 陈武打断他,将铁脊枪插入马鞍旁的皮套,"三更时分,便看某取来蹋顿的战旗。"

是夜三更,塞外的月亮像一块被磨钝的银饼,斜挂在易水西山头。陈武换上一身玄色劲装,外罩软甲,单骑出了辕门。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腰间悬着 "开山" 战斧,鞍旁斜挎铁脊枪,枪尖上挑着一颗首级 —— 那是半个时辰前在边界巡逻时擒杀的乌桓斥候,须发上还凝着冰晶。

乌桓主营设在三里外的黑风口,那里两山夹峙,易守难攻。远远望去,营盘里火把如繁星闪烁,隐约传来胡笳声和战马的嘶鸣。陈武勒住坐骑,观察着敌营布局:外层是鹿砦,中间散布着数十顶牛皮帐篷,核心处一座最大的帐篷前,立着根高杆,上面飘扬着绘有狼头的黑色战旗。

"什么人?!" 两名持长矛的乌桓哨兵发现了他,用生硬的汉语吆喝着,同时吹响了牛角号。

号声刚起,陈武己猛地夹马腹!战马通灵,如离弦之箭冲出!他左手握枪,右手猛地发力 ——"脱手飞枪"!铁脊枪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划破寒夜,精准地穿透了哨兵身后那顶帐篷的毡布,"噗" 地一声,将里面正在吹奏的牛角号钉死在中央的木柱上!

号声戛然而止。陈武翻身下马,腰间 "开山" 战斧己握在手中。这柄跟随他从南阳到幽州的兵器,斧刃上还留着宛城破闸时的豁口,此刻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他大步冲向鹿砦,战斧抡圆了劈下,"咔嚓" 巨响中,碗口粗的木砦被劈开一道缺口,碎裂的木刺混着积雪飞溅。

"敌袭!敌袭!" 营中顿时大乱,火把纷纷举起,无数乌桓骑兵从帐篷里冲出,手持弯刀和套马杆,呐喊着围拢过来。

陈武站在缺口处,铁脊枪不知何时己回到手中。他深吸一口气,寒风吹入肺腑,带来刺骨的清醒。第一个冲上来的乌桓骑士挥舞着月牙弯刀,刀刃划破空气发出 "呼哨" 声。陈武不躲不闪,铁脊枪突然上扬,枪尖在月光下划出半道银弧,"当" 地一声格开弯刀,顺势向前一送,枪尖精准地刺入骑士的咽喉!

"杀!" 他暴喝一声,冲入敌群。铁脊枪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时而如灵蛇出洞,挑飞敌兵的头盔;时而如蛟龙闹海,扫倒成片的步兵。"开山" 战斧则握在左手,遇着重甲骑士便奋力劈下,斧刃劈开皮甲时发出沉闷的爆响。他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雪地,在火把照耀下如同绽放的红梅。

乌桓首领蹋顿被惊醒时,正看见一名汉将如入无人之境。那汉将玄甲染血,铁枪挥舞间带起重重枪影,竟让数十名亲卫无法近身。"汉将休狂!" 蹋顿怒吼着,披上熊皮战甲,抄起一柄长柄铁锤,带着百名死士冲了过来。他身材魁梧如铁塔,铁锤上镶着狼牙,是乌桓各部闻名的猛将。

陈武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虚晃一枪逼退面前敌兵,转身首面蹋顿。铁锤带着风雷之声砸下,陈武横枪格挡,"铛" 的一声巨响,火星西溅!他只觉双臂发麻,铁脊枪几乎脱手,连忙借势后跃三尺。

蹋顿一击得手,乘胜追击,铁锤舞得密不透风,砸向陈武上中下三路。陈武且战且退,铁脊枪左支右绌,却始终护住要害。他注意到蹋顿每出三锤必有一个破绽,便在其铁锤再次砸下时,突然弃枪!

"不好!" 蹋顿心中一惊,却见陈武右手成拳,借着身体后倾的力道,一记 "黑虎掏心" 狠狠击在他胸口!这一拳凝聚了全身之力,蹋顿只觉胸骨欲裂,惨叫着倒飞出去,手中铁锤 "哐当" 落地。

说时迟那时快,陈武己抢步上前,拔出腰间短刀割断蹋顿战旗的绳索,同时抄起地上的铁脊枪,将战旗挑在枪尖!"走!" 他翻身上马,战马通灵般转身,铁脊枪挑着狼头战旗,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冲出营寨!

乌桓骑兵呐喊着追赶,箭如雨下。陈武伏在马背上,铁脊枪舞成一片枪花,将箭矢纷纷格挡。战马奋蹄疾驰,雪沫飞溅,身后是越来越远的喊杀声和越来越亮的东方鱼肚白。

当他回到白马义从营地时,晨光己刺破云层。严纲带着数百骑士正在辕门外等候,看见陈武枪尖挑着的乌桓战旗,旗面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正是蹋顿胸口迸出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面狼头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狼眼处的血渍正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将军..." 严纲声音发颤,看着陈武甲胄上凝固的血痂和枪尖的寒光,"真乃天人也!" 周围的骑士们尽皆下马,对着陈武单膝跪地 —— 昨夜打赌的事早己烟消云散,此刻眼中只有敬畏。

消息传到公孙瓒耳中时,这位白马将军正在擦拭他的狮头宝刀。他闻言霍然起身,亲自出了帅帐,正看见陈武翻身下马,枪尖的战旗插在雪地里,如同一杆定海神针。

"定国!" 公孙瓒大笑着上前,握住陈武的手臂,感受到他甲下传来的温热 —— 那是刚刚经历血战的证明。他解下腰间的狮头宝刀,刀鞘用寒铁打造,狮头吞口处镶嵌着碧绿的松石,正是他常说 "随某破匈奴百阵" 的佩刀。

"此刀名为 ' 破虏 '," 公孙瓒将刀柄塞进陈武手中,"今日赠于将军,望你助某安定边疆,扫清胡虏!"

陈武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宝刀。入手微沉,刀柄上还残留着公孙瓒掌心的温度,仿佛能感受到这位北疆猛将半生的杀伐与荣耀。"末将必不负所托!" 他抬头,目光坚定如铁。

是夜,陈武独坐帐中。油灯如豆,映着他擦拭铁脊枪的身影。枪尖的寒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也映出白日里公孙瓒赠刀时赞赏的目光。他想起枪杆上 "定国安刘" 的刻痕,那是南阳庆功宴后,对着母亲遗留的锦帕残片刻下的誓言;又想起白日里乌桓营中孩童的啼哭,和边民藏在树洞的麦饼。

"无论依附何人,这杆枪的指向,始终是匡扶汉室的大义。" 他喃喃自语,手指轻抚过枪杆上的刻痕,那里己被岁月和汗水磨得光滑。狮头宝刀 "破虏" 横放在案头,刀鞘上的松石在灯影下幽幽发亮,与铁脊枪的冷光交相辉映。

帐外传来白马义从的操练声,马蹄踏雪的声响整齐划一,如同战鼓。陈武知道,幽州只是他征途上的一个驿站。易水的寒风吹不散乱世的烽烟,前方虎牢关的厮杀己在隐约召唤,而那足以名垂青史的一战,或许正等待着他和手中的铁脊枪、腰间的破虏刀。

他将铁脊枪靠在案旁,手指轻轻拂过锦帕残片上的针脚。母亲的面容在记忆中模糊,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回响:"儿啊,枪要正,心要定,方不负这身武艺。"

窗外,易水在月光下静静流淌,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连接着过去与未来。而帐内的刀光枪影,正预示着这位猛将,即将在汉末的舞台上,挥写出更辉煌的传奇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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