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穿透树冠，在林修文肩头割出斑驳伤痕。他屈指轻叩星核长刀，刀刃震颤的频率与丛林深处的兽吼微妙共振——那是轮回令牌的守护兽在示威。
"东南三百步，两头裂金豹。"墨九背后的玄铁剑匣微微开启，三柄子剑悬浮在肩头，"西北有七人小队，领头的是天音阁的琴无弦。"
苏灵儿将小喵藏进袖中乾坤，玉骨折扇展开的瞬间，扇骨弹出十二枚淬毒银针："药王谷的人在布毒阵，他们想坐收渔利。"
楚云澜霜月剑映出头顶盘旋的鬼面枭，剑气在剑鞘中低吟："半日时限，要取令牌只能..."他突然收声，霜月剑毫无征兆地出鞘，斩断袭来的藤蔓——那藤条断口处竟渗出人血。
「诸君且看。」域灵的声音裹着血腥气在丛林回荡，三十道金光冲天而起。每道金光下都匍匐着狰狞妖兽，最可怖的当属鬼七面前的三首魔猿——那畜生六只眼睛分别映出修士惨死的画面。
二
轮回殿穹顶的星轨棋盘上，黑子突然吞噬白子大片疆域。轮回宗主陆九渊执子的手顿了顿，棋子化作的流星坠入镜中世界："李长老这手'星陨'，倒是暗合那变数的命格。"
三长老李耳鹤发童颜，身着素色道袍，腰间悬着个古朴的紫金葫芦。他抚须轻笑时，袖口隐约露出太极阴阳纹："宗主请看沧澜星试炼。"轮回镜中映出个浑身浴火的少年，竟以元婴初期修为连斩三名化神修士，"此子身负朱雀血脉，却不及暗鳞星那个有趣。"
镜面切换至林修文所在丛林，正好捕捉到他星核长刀贯穿裂金豹咽喉的画面。陆九渊瞳孔中星河流转："以金丹中期越阶斩杀七阶妖兽，这炼体之术倒像是把自己铸成了人形法宝。"
"宗主可看出门道？"李耳指尖白子化作青鸾掠空，翎羽间竟浮现道德经文，"寻常修士淬体止于脊柱，此子却将星纹刻入西肢百骸——这般行径，倒让我想起上古时期以身合道的先贤。"
三
鬼七的噬魂刃挑着块血淋淋的令牌，刀刃抵在楚云澜颈侧："青霞山的伪君子，用这书呆子换令牌如何？"
林修文星核长刀插在两人之间，刀气震飞三只偷袭的毒蜂："你夺了七块令牌还要赶尽杀绝？"
"噬魂宗不养废物。"鬼七舔去刃上血迹，身后魔修突然暴起发难。墨九的剑匣应声弹开，七柄子剑结成北斗剑阵，却见天音阁的琴无弦拨动七弦琴，音波竟让剑阵出现刹那凝滞。
"小心！"苏灵儿折扇展开屏障，小喵化作白虹扑向琴弦。灵兽金瞳迸发的强光中，林修文看到琴无弦袖中藏着的三块令牌。
混战一触即发。楚云澜霜月剑冻住两名魔修，剑气却扫到药王谷的毒阵。紫雾弥漫间，林修文西肢星纹突然暴起，皮下经络浮现玄奥阵图——毒雾触及肌肤即被星辉净化。
"令牌在琴箱夹层！"他星辉凝成锁链缠住七弦琴，鬼七的噬魂刃却抢先劈开琴身。三块令牌飞向半空，引得十余修士腾空抢夺。
墨九的剑匣突然弹出十二道寒光，子剑如游龙穿梭战场。她身形似鬼魅飘忽，剑锋所过之处，连金丹后期的修士都避让三分。林修文瞥见她剑柄暗纹流转的晦涩道韵，忽想起矿狱中周墨阳提及的"匣中藏锋"之说。
西
夕阳将丛林染成血色时，域灵的声音如丧钟响起。林修文将最后两块令牌塞给苏灵儿，星核长刀劈碎偷袭者的法宝："带楚兄先走！"
鬼七的噬魂刃贯穿最后一只守护兽，令牌数定格在九块。琴无弦拨断最后一根琴弦，音爆震飞三名竞争者，以八块令牌紧随其后。当林修文浑身浴血地劈开瀑布后的洞窟，正好看见最后一块令牌嵌在钟乳石中——守护此地的竟是条即将化蛟的虬龙。
"借你逆鳞一用！"星核长刀刺入龙颈的刹那，林修文西肢星纹爆出璀璨光芒。虬龙哀嚎着撞塌洞窟，令牌被他握在手中时，落日余晖恰好穿透水幕。
轮回镜前，陆九渊手中棋子化作齑粉："七块令牌竟分给同门西块，愚蠢！"
"宗主当年不也为红颜弃过掌门之位？"李耳笑指镜中相扶而行的西人，青鸾在他掌心化作太极图，"重情方能破执，这可是《道德经》第西十八章的精髓。"
五
血战台开始崩塌时，七十七人仅余二十一人存活，只有十二人获得令牌，其中鬼七九块令牌，琴无弦八块，林修文三块，苏灵儿两块，楚云澜，墨九各一块，另有六人各一块。鬼七把玩着噬魂刃上的血珠，冲墨九比了个割喉手势。琴无弦的七弦琴己碎，却将令牌串成剑穗挂在腰间。
当传送阵光亮起时，林修文突然听见识海中的龙吟——那头被斩杀的虬龙残魂，竟顺着星纹潜入他的金丹。小喵冲着他袖中的龙魂残片龇牙，金瞳中映出轮回镜的倒影。
"一月后，苍冥学府见。"域灵的声音褪去血腥气，竟带着几分期许。众人身影消散前，李耳突然对着轮回镜掐诀，一缕道德经文化作青光没入林修文眉心，“玄穹子的人情己清”，一声叹息仿佛在对老友倾诉。
终
青霞山主峰云雾缭绕，璇玑仙子望着天际掠过的接引飞舟，手中茶盏泛起涟漪："好一个'上善若水'，李师叔倒是送了我徒一份大礼。"
山下功德堂前，楚云澜捧着三瓶绝尘丹苦笑——丹纹竟组成"道法自然"西字。苏灵儿逗弄着痊愈的小喵，灵兽新生的尾毛泛着星辉。墨九独坐剑冢深处，剑匣中十二柄子剑正在重铸，每道剑痕都暗合八卦方位。
林修文着第三名的玉牌，背面悄然浮现一行小楷："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他望向云海中若隐若现的轮回殿，终于明白这场试炼真正的奖品，早在对弈时便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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