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爽朗地笑了起来，这次话是冲着姚公愚说的：“我有事情求你帮帮忙啊。”
“您这次来，什么事啊？”姚公愚将老人迎到了校长的办公椅，亲自给对方倒了杯茶放在了办公桌上。
短短半个小时功夫，椅子就三易其主。
老人从衬衫口袋掏出了一盒红色香烟，分给了姚公愚，后者即便不抽烟，也是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
当然，朱校长也有，他也不会抽烟，但还是陪着笑点了一根，强压着喉咙里的不适，继续抖擞精神微笑着。
“现在年轻人之间的矛盾，比我们这群老头儿之间矛盾还要尖锐啊。”老人笑着看向姚公愚。
姚公愚沉默了两秒，“颜老，您的意思是...”
“我们老了，就不要插手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了嘛。”老人乐呵呵说道。
姚公愚吃了一惊，背上泛出一阵冷汗，他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微微前倾身体，一副倾听模样，“您的意思是，那位叫颜奕菲的女娃娃...”
老人看着拘谨的姚公愚，微笑着抬了抬手：“别想这么多，我单纯来接孙女回家的，至于你女儿，主席说过‘要允许青年犯错误，青年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嘛，两个娃娃都很优秀，以后说不定还能凑一起当伙伴啰！”
说完老人朗声笑了起来，姚公愚也跟着笑，校长就不一样了，他得笑，但不该出声，于是把脸部肌肉再往上勾一勾，形成弥勒佛式的招牌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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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得到朱校长垫付的三万块钱后，程斌满心欢喜地去赌场玩了一把，小赢五千块钱。
姚萍萍家长说明日与他会面，再详细谈谈有关补偿事宜，所以趁着现在，程斌又准备去周佑奇家。
颜奕菲手机关于这段音频的介绍只有几个字，畜生，周佑奇，其他一概没有，不像姚萍萍那样详细---江城一中，同班同学。
幸好周佑奇在这一块比较出名，程斌花了半天时间寻路问人，终于在傍晚时分找到了目标别墅。
他手里还有另一个录音证据，大致上是关于周佑奇私下里找颜奕菲，强迫她的录音，里面还有颜奕菲的求饶与哭泣声和周佑奇威胁人的声音。
还是老一套的手段，刚到别墅门口，程斌己经哭爹喊娘地嚎了起来：“大伙儿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里就是犯的家！”
路人在他哭嚎声里驻足围观，人聚集得越来越多，都冲着他指指点点。
保安当即冲出岗亭过来揍人，欺软怕硬惯了的程斌吓得转头就跑，但身后却传来脆生生的一声“住手！”
程斌回头一看，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穿着白色公主裙，就站在别墅门口看着他，一脸狡黠的模样：
“这位爷爷，你说谁是犯？”
“周佑奇，他是犯！”程斌义愤填膺地大喊。
“真的吗？”小女孩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当然，我这里可有证据的！”程斌扬了扬手里的诺基亚手机。
小女孩在门口愣了一会，然后撒丫子就往院子里跑，边跑边喊：“爸爸，爸爸，不好了，出大事了！！！哥哥又人了！！！这次是个男人！！！哥哥这个大变态一个胖爷爷了！哥哥他太恶心了！！！”
下一秒，便从院子里传出小女孩被捂住嘴巴的声音。
大约五分钟后，别墅院子里出来了六个黑西装的男人，将程斌带了进去，一名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坐在大厅主位，脸色阴沉地打量着他。
程斌在这一瞬间不仅感觉到惊恐，甚至有了一种小便控制不住，要尿到裤子上的急迫感。
“你说你手里有我儿子的证据？”唐装男人冷声问道。
“那当然！”程斌硬着头皮叫道，“你儿子我外孙女，我手里有录音，证据确凿！”
周父还想说些什么，一个小脑袋就从客厅门那边探了出来，失望地喊道，“原来哥哥这次的不是男人啊，这下腿不会断咯。”
“你给我出去！”周父一声厉喝，吓得小女孩脑袋缩了回去。
然后那道刺目的光芒落在了程斌身上，吓得他浑身肥肉一颤。
“拿出来让我看看，放心，如果真有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要钱给钱，我周正雄在这一块说一不二，但要是你来找我开心，后果自负！”
程斌一听钱这两个字，心头顿时火热起来，当即伸出五根手指，嘴里却哀哀怨怨哭丧了起来，“这可是我最疼爱的外孙女，她从小就没了爸妈，都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结果就这么被你儿子糟蹋了啊，真是个挨千刀的畜生啊！”
等看到周父眉毛紧皱不耐烦时，程斌连忙改口：“五百万！”
“五百万？你确定不是来寻我开心的？”周父传来的声音很是尖锐，“算了，我不跟你掰扯，先给我把证据拿出来。”
程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围着他的几个西装大汉，周父冷哼一声，“把你怀里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声音调到最大。”
程斌这种二流子哪见过这等架势，心下里顿时有些后悔，但此刻也不得不照着做了。
在声音放出来前，程斌信誓旦旦地喊道，这也是他壮胆的一种方式：
“这录音绝对是真的，我从外孙女那边拿来的，她这人胆子小，被你家儿子了也不敢说，要不是我来从她抽屉里找到这只手机，这件事就要被你儿子蒙混过去了！”
“你要是再不肯闭紧嘴巴，我就让阿强来帮帮你。”周父身后的一名西装壮汉，顿时将凶戾的目光投了过来，吓得程斌又是一抖，他后悔了，后悔贪欲上头首接来周佑奇家里。
主要是去学校实在是太过顺利，校长，老师，包括那名叫姚萍萍的女同学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令他信心爆棚，贪欲也随之滋长，要是知道周佑奇家是这种性质，打死他都不敢过来。
就在这样想时，手机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颜奕菲那哭诉的声音令程斌一下子安心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段录音他是听过的，白眼狼那个哭得惨得哦，看起来那叫周佑奇的家伙也是个狠角色，不过这家伙越狠，他就越占道理。
程斌心里美滋滋地开始想，拿到周佑奇家的五百万，到底该怎么花，先去赌场好好玩个痛快，不，先去澳门，那边玩得大，然后再拿到姚萍萍家的钱，好好去前妻那里炫耀炫耀，让她好生后悔当初为何要与自己离婚。
颜奕菲的哭泣声过后，是衣服撕裂的声音，周父听到此处，也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这个不学无术的畜生！”
“就是，就是！”小女孩脑袋又从客厅门口探了出来，“把哥哥送进去得了，别花钱私下解决了！”
“阿强，你带小姐回房间，别让她来这里捣乱。”周父一边苦恼地拍着自己脑袋，一边冲着身后的壮硕汉子吩咐道。
那壮硕汉子一溜小跑，不到一分钟就抓住了尖叫不止的小女孩，同一时间，录音里颜奕菲的尖叫声却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么叫，我更兴奋了啊！
男人声音很模糊，程斌辨认不出来，但他相信这就是周佑奇。
周父听着男人的声音，紧紧皱起眉头，与此同时，被阿强扛在肩膀上的小女孩，大喊道：“不是变态哥哥，这声音我有点熟悉！”
咯噔，程斌心里一紧，有种莫名恐慌在内心深处滋生。
“怎么可能不是！”他大喊道，“绝对是周佑奇！我听过好几遍的，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赶紧回房间去！”
他还待说些什么，却在周父严厉的目光下收住了声。
客厅里静得像午夜时分的殡仪馆，除了呼吸声，就只有手机里那男人低低的嘶吼声：“来啊，再叫的响一点。”
周父眉头皱得更紧了，程斌刚想开口，却听到楼梯那儿传来小女孩恍然大悟的声音。
“是大哥哥的声音，是那个带我出去玩的大哥哥的声音！他现在还是个坏人吗？他在那位姐姐吗？”小女孩从兴奋转为失落，“真是的，是不是没有贴我给他的星星贴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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