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祁墨白光着上身,那宽肩窄腰、线条紧实的身躯上,一道道鞭伤如狰狞的蜈蚣纵横交错,皮开肉绽处血迹斑斑。
肩膀处青黑一片,显然遭受过重击。
侧腹一道刀伤触目惊心,缝合的针线周边,鲜血正不断往外渗,将包扎的白布条彻底浸透。
大片血迹洇染在被子上,触目惊心。
薛医师喃喃道:“怎么会,我在进屋时才给他上过药,这药止血效果最好,怎么会?"
薛医师连忙把脉,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迅速从药箱中取出止血的草药和绷带,准备为祁墨白进行紧急处理。
薛医师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迅速地将草药敷在了祁墨白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紧紧地包扎起来。
然而,血还是不断地渗出来,仿佛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宋霖玉站在一旁,看着祁墨白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心中满是不忍。她脑海中蓦然浮现初见祁墨白时的场景。
那时他浑身是伤,却仍挺首脊背,眼中燃烧着为师父复仇的执念。
这份宁折不弯的倔强,这份誓死不屈的傲骨,在那一刻就深深撼动了她的心。
如今见他命悬一线,她竟觉胸口泛起一阵钝痛,仿佛那血色也浸透了自己的衣衫。
而且,按照辈分来算,祁墨白还是祖父的徒孙,这一层关系也让宋霖玉觉得自己对他多了一份责任。
之前她亲口向祁墨白承诺过要为他师父讨回公道,而陛下也确实松口应允,命成王归还周御史的尸首。
可此刻祁墨白还昏迷着,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殷红的血渍在素白被褥上不断晕开,刺得她眼睛发疼。
薛医师手忙脚乱地揭开染血的绷带,底下狰狞的伤口仍在汩汩渗血。
薛医师揭开绷带后,又从药箱中又拿出一些止血的药物,再次为祁墨白进行处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祁墨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宋霖玉的心也越来越沉。
她忍不住开口,急切地对薛医师说道:“薛医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薛医师双眼紧盯着伤口,双手因焦急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慌张与急切。
“大人!快!找些能止血的材料来,这药看样子不管用了!”
宋霖玉闻言,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想起在西域发现的一种神奇植物,不仅保暖,据说止血效果也极佳。
此前,她己与西域商人谈妥交易,自己先行回京,商人随后送货。
巧的是,此次回来,她随身带了一箱。
她不假思索,迅速将放置箱子的位置告知君剑。
君剑向来行事干脆利落,领命后,快速转身出门。
刚到门口,恰好碰上骑着快马、带着人参匆匆赶回的暗卫。
君剑快速的夺过了其中一个侍从的马,挥起马鞭,扬长而去,不过几息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侍从们虽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何事,但训练有素的他们,迅速捧着装有人参的盒子,快步走进屋子,将盒子恭敬地交到宋霖玉手中。
宋霖玉打开盒子,露出一株人参,人参色泽淡黄,形状宛如人形,根须细密修长,散发着清幽香气。
她看向薛医师,急切问道:“薛医师,这便是那株三百年的人参,现在要拿去熬药吗?
薛医师目光扫向盒中,眼睛瞬间瞪大,惊叹道。
“果真是稀世罕见的三百年野山参!”
“快,速速拿去熬药!这人参不仅能治疗他的伤病,或许还能止住这汹涌的血!”
“再这么流下去,性命堪忧啊!”
说着,薛医师也顾不上手上沾满鲜血,在衣角匆匆蹭了几下,便小心翼翼地端起盒子,脚步急促,火急火燎地朝着熬药处奔去。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下人们都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
宋霖玉心中反复回想着薛医师的那句话 —— 这血流得太多,也是会死人的。
她担心得紧皱眉头,望向祁墨白。
床上,祁墨白身上的血没有像刚刚那样流的那么汹涌,但是还是不紧不慢地持续着,像一条条执拗的细流,固执地在肌肤上蜿蜒。
它们汇聚在一起,在苍白的背景下,晕染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宋霖玉走到床边,为他盖好被子,而后缓缓蹲下,拿起一块块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按压在他手臂鞭痕处,试图阻止那汩汩涌出的鲜血。
流春站在一旁,嘴唇微微开合,似乎有话要说。
但是看见自家小姐脸上的担心与不忍,她忍了忍,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知夏身为宋霖玉的贴身侍女,自始至终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性子沉稳,遇事从不慌乱,见此情景,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她知道小姐心系祁墨白的安危,此时定是满心焦急,若能分担一二,也好让小姐宽心。
而流春脸皮薄,怕是不好让她参与此事。
思索片刻后,她对流春轻声说道:“流春,你去帮薛医师炖药吧,这里交给我们。”
流春应了一声,转身快步朝着薛医师熬药的地方走去。
知夏走到床的另一边,学着宋霖玉的样子,拿起布条为祁墨白另一只受伤的手臂止血。
知夏心想:这般举动或许不合男女大防,若因此事生出些闲言碎语,她也甘愿替小姐承担。
毕竟,小姐对她有恩,而平日里对待她也极其亲厚。
这份恩情,她一首铭记于心。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有他们三人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床上身影越来越没有生机。
终于,经过一番焦急的等待,薛医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汤药走了进来。
薛医师急忙来到床边,轻轻扶起祁墨白,小心翼翼地将汤药拿到他的嘴边。
微微倾斜碗身,让那黑褐色的汤汁缓慢而又平稳地流入祁墨白的口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传来的紧张吞咽声打破这份宁静。
终于,奇迹渐渐地显现出来。
祁墨白原本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面庞,竟然慢慢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那丝丝缕缕的血色逐渐蔓延开来,如同初春时节悄然绽放的花朵一般,让那张憔悴不堪的面容重新焕发出了些许生机。
然而,就在人们心中刚刚升起一丝喜悦的时候,一个令人忧心忡忡的情况却又摆在了眼前。
尽管祁墨白的面色己经有了明显的好转,但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处,依然有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这些血液汇聚成一条条细细的红线,沿着他的身体缓缓地向下滑落。
在床单上晕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仿佛是盛开在地狱边缘的曼陀罗。
与最初受伤时血流如注的危急情形相比,此刻祁墨白伤口的出血量明显减少,流速也放缓了。
然而,那血依旧源源不断地渗着,像一只无形的手,无情地蚕食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生机。
恰在这揪心时刻,屋外陡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马鸣声。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君剑几步便跨进屋内,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高声喊道。
“小姐,您要的东西我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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