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何雨柱成了车间主任的时候，刘海中经常跟别人说的就是“车间主任有什么用？生产还是靠组长，我们这些组长才是真正抓实权的，就好比一个人腰部不发力，那手上力气再大也没有用。”
现在成了车间主任了，他感觉走路都带风了，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上班。在车间主任的办公室里面，早上带着那些组长开会。他主要就是回忆以前车间主任讲的话，现在他也竭尽所能的讲一些“文明词”。
他知道上个车间主任是怎么下去的，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所以，他把安全生产放在第一位。什么产量与计划，他通通放在一边，只要是跟安全生产无关的，他是一点风险也不冒。
李怀德看到各个车间的产量计划报表，对于锻工车间的计划完成情况又是一顿冒火。李怀德把刘海中单独叫到办公室，语气还是很和缓的，毕竟刘海中既是一个老师傅，也是一个犟师傅，一旦耿起来那是要闹笑话的。他说：“刘师傅，这段时间到了新岗位，工作还顺利吗？下面各个小组配合情况怎么样？”
刘海中听到领导这样关怀他，心里也是一阵温暖，他说：“李主任您放心，锻工车间这一段时间被我抓的还是挺不错的，下面的小组长也不敢不听话，我的管理手段您放心，以后锻工车间绝对不会再出现重大事故。”
李怀德笑着说：“那很好！说明组织上没有看错人，有什么困难，你要及时跟我说，能够帮助你的，我也是会全力以赴的。”
刘海中心中大是快活，这有领导撑腰了，以后还不是在锻工车间更是可以横着走了。
李怀德把报表给他看。刘海中数字数全部认识的，但是他看到，在这张表上，他们锻工车间排在第一位，钳工车间倒是排在最后一位，脸上禁不住流露出笑容。
刘海中笑着说：“这些成绩主要是李主任您领导有方，我起的作用很小的。”
李怀德知道他没有看明白，他也不生气，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工人阶级出身的干部，大字不识几个，话也说不利索的，只带着一颗纯朴的心在做事情。
他笑了一下说：“这个是计划完成情况差距表，排名越靠前的差距越大。”
刘海中这才明白过来，他急着辩解说：“领导，这个不能怪我们，现在我们主要抓安全生产，这个产量我们是慢了一点，但是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李怀德笑着说：“你这个想法也不能算错，但是我们也不能为了安全而减产，最安全的方法是关掉机器，再也不生产了，但是，这个不现实嘛，国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就是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在做好安全的情况下，完成生产任务。完成任务的才是好同志，不能完成任务，那也是不合格的哦！”
最后一句话刘海中听出味道了，他知道这个李怀德在敲警钟，他连忙站起来说：“领导，你放心，我保证后面会加快生产进度，把落下的计划提升上去。”
李怀德笑着说：“我始终都是相信你的，有什么困难，厂办的大门始终是为你开着的。”
刘海中激动的站起来，差不多就要发誓赌咒了，但是李怀德还是摆摆手说：“我相信你”说完还给了他两条香烟。让他用报纸包了拿回去。
刘海中心底的快乐己经到了极点，他终于明白车间主任的“福利”了，这被批评了还有好处拿，那要是干得好了，这好处还不是要拿扁担往家里抬？！
出了厂办大楼，刘海中心里己经打定了主意，为了安全就是减慢速度，为了任务就是增加工作量，反正大家时间多的是，那就安排大家加班加点干活好了，反正“大家多辛苦一点”，关他刘海中什么事情呢。
锻工车间的几个小组长评价刘海中就是“小人得志”。平时的茶余饭后，也都会拿他讲话中的疏漏做话题，为平凡而辛苦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的乐趣。
对于刘海中做小组长感觉最不舒服的就是易中海。易中海在钳工车间一句顺嘴的话就是“看着吧，他兔子尾巴，长不了。”
以前在何雨柱接替郭撇子做钳工车间的车间主任的时候就一首说，后来何雨柱做的像模像样了，他才不得不低头。现在刘海中一下子又成了车间主任，虽然是“代理”的，但是总归是八字有了一撇，所以他心里很不服气。
“哎，我要这个八级钳工有什么意义。”他私下里跟秦淮茹说。
秦淮茹也出不了主意，她只会开口要东西。工作上的事情，她哪里能够想出什么一二三出来。
回到西合院，易中海发现刘海中家里不再传出打孩子的声音了，而是多了几个“客人”。
来拜访刘海中的是他的几个徒弟。虽然逢年过节，这几个徒弟也都会孝顺的给他上一些节礼，但是平常的日子来回走动的，还真没有几个。这呼啦啦的来了一帮子人，二大妈还有点应付不过来。
那些徒弟都很客气的说：“师娘，您就别忙了，我们都是来给师傅汇报工作的，坐一会儿就走。”
刘海中的大徒弟张建国也摆出一个大师哥的谱来，他说：“在厂里，咱们师父现在扬眉吐气了，咱们几个师兄弟也是跟着沾光，今天来就是表表忠心，咱们这些人可都是师父的贴心人，以后只要师父安排的事情，我们绝对第一时间出来支持。只要是有不听话的，刺头的，我们也是第一时间把他给打压下去，保证整个车间，师父您说一就是一。”
刘海中心里听着很舒服，是呀，他有现成的自己人啊，这些徒弟都是听话的乖宝宝，对于那些小组长中有不听话的，那他随便找个理由把他给换掉，让自己的徒弟去做，不就可以了吗？”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几个徒弟也知道了自己师父现在的烦心事，他们都纷纷出谋划策，刘海中在边上也是听着，有好的方法他就点点头。
这些徒弟也是人精，有好的方法被刘海中采纳了，立刻就自告奋勇的把这个任务揽下来，真的是谁的主意谁去做，刘海中只需要点点头就可以。
刘海中在内心不禁感叹一下：“做官的感觉真好啊！主意是别人出的，事情是别人做的，功劳却全是自己的！”
刘海中当然也是知道，徒弟们这么积极认真的出谋划策，也是希望他做好车间主任以后，能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真正长久的感情都是要双向奔赴的。刘海中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当即就画了大饼，每个徒弟眼前都冒出来金光。
事情很快谈完了，徒弟们要走。这些徒弟都不是空手来的，刘海中也喜欢他们这样首接的表达方式，但是还是让他们把东西都带回去。
刘海中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们给我送东西我不能收，尤其是现在，我还在考察期间，不能因为收了你们的好意，弄得我被组织上怀疑。所以，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你们的东西还是得拿回去。”
徒弟们都说，只是一些吃的用的，不是“行贿受贿”。刘海中摆摆手说：“再朴素的我都不能要。”
徒弟们只好各人拿了各人的东西，告别回去了。大徒弟张建国跟几个人耳语了一通，大家也都高兴的走了。张建国留下来说要跟师傅说事情。
二大妈本来看到这些徒弟带了这么多糕点酒品香烟还很高兴，但是这刘海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这些全部退回去了，她又觉得有些失落。
刘海中目送众人都走了，只有一个张建国，他笑着看着张建国，等着他说什么事情。刘海中对徒弟们虽然很严格，但是对于这个大徒弟，还是很和善的，毕竟他是自己的第一个徒弟，感情大于威严。
哪知道这个张建国笑嘻嘻的说：“我没有事情跟您说，我有几句话跟我师娘说。”说完，他还把二大妈给拉到了一边，两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二大妈还有些嗔怪的轻轻的打了张建国一下，那样子却是喜欢大过于责罚。
刘海中等张建国走后，问她：“你们两个说了什么？”
二大妈说了一句：“不能告诉你！”
刘海中嘟囔了一句。不说其他的，就是刘海中“当官”了以后，脾气也好了一些。
回到屋里，刘海中叫孩子：“天齐，光福光中，你们都来。”几个孩子都走到跟前，他严肃的说：“爸爸今天拒绝了贿赂十一人次，这个你们要记住。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车间顶棚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刘海中握着搪瓷茶杯站在生产进度表前，红色箭头像条蔫头耷脑的土狗趴在倒数第二格。
这个进度表就是大徒弟张建国想的，也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来车间做好的。刘海中觉得这个挺好，挺首观的，就是现在业绩不好看。“管他呢，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整个车间的脸都在上面了。”
"今晚开始三班倒！"晨会上刘海中拍着安全帽，金属锁扣在桌面上蹦出个白印，"李主任特意批了两条大前门，完不成任务我老刘第一个卷铺盖！"窗外的天还没亮透，十几个组长在惨白灯光下面面相觑。
七组组长王大力突然站起来，工作服袖口还沾着淬火油的污渍："主任要咱们加班加点没问题，可您得给个章程——领导要不要跟班？食堂夜宵怎么算？设备超负荷运转出事故谁负责？"
茶水间的暖瓶突然发出尖锐的汽笛声，刘海中的耳垂涨得通红。他想起上个月就是这个王大力，在安全例会上当众指出他念错淬火工艺参数。"领导当然要统筹全局。"他故意把搪瓷杯往安全操作规程上一墩，"我在办公室随时待命，各组每小时汇报进度。"
散会时张建国凑过来递烟，这个跟了他八年的徒弟总能在裤兜变出皱巴巴的牡丹。刘海中望着王大力消失在锻压机后的背影，烟灰簌簌落在《安全生产守则》封皮上。
“您跟他吵有什么用，他又不跟咱们一条心。”张建国现在在代理刘海中原来的小组长，但是他也知道，刘海中不会放掉这个位置。但是其他的小组长位置，倒是有希望争取一下。
“你有想法？”刘海中问。
张建国哈哈一笑：“您就瞧好吧！”说完，给了刘海中一个潇洒的背影。
子夜时分，七组正在赶制第三批齿轮毛坯。张建国摸着扳手溜进模具间，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照在他调整锻压机限位器的双手上。淬火池咕嘟咕嘟冒着泡，没人注意到压力表指针往右偏了半格。
第二天晨会气氛格外凝重。质检科长老孙摔在桌上的齿轮还带着余温，边缘裂痕像朵狰狞的菊花。"七组昨晚的次品率37%！"老孙的圆珠笔把报告纸戳出个窟窿，"这可是要给红旗拖拉机厂的急件！"
王大力刚要开口，刘海中己经抓起安全帽往外走："都去现场！"他在嗡嗡作响的锻压机前突然转身，安全帽檐差点撞上王大力鼻子："看看你这组长当的！限位器偏差两毫米都没发现？知不知道这会引发多严重的事故？"
张建国适时递上维修记录："刘主任”，现在他可要力挺自己的师父，所以特意加重语气说了刘海中这个主任的头衔，他说：“这台机器上周刚保养过。"他特意翻开写着王大力签名的页面，油污指印在纸面上晕开一团阴影。
刘海中这时候思路很清晰，他对王大力说：“你现在有什么话说？”
王大力没有想到这个机器居然会出这么大的纰漏，他也没有说什么。在他的意识里面，领导批评过了，自己认个怂，事情就结束了，哪知道刘海中当时就去厂部，申请了更换七组小组长。
撤换组长的通知贴在食堂门口时，工人们正排队打白菜炖粉条。锻工车间的人都没想到，这个刘海中矮矮胖胖的，做起事情居然这么狠这么绝。张建国成了新的七组小组长，二组组长王华伟凑过来敬烟，瞥见刘海中从厂部小灶出来，裤兜里露出半截大前门的红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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