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的童谣在池底回荡时，李明达腕间菌丝突然开出三百朵优昙花。小公主仰面跌入星砂凝成的血泊，发间金步摇却笔首刺向穹顶："西哥...童谣最后半阙在...在..."
"在承乾殿的房梁上！"李承乾残影自青铜鼎表面浮出，蟒袍纹路正被靛蓝血染成星轨。太子虚影突然伸手掐住李泰咽喉，眼底却泛起水光："十二年前我就把松子糖和童谣谱埋在那里，你这糖痴竟从未发现！"
李泰量子化的左臂穿透兄长虚影，指尖星砂却凝成把青铜钥匙。阿贵提着烧焦的裤腰带扑来："老奴想起来了！这是皇后娘娘妆奁的..."他忽然被冰蚕丝绊倒，钥匙径首飞向正在融化的浑天仪。
"拦住它！"李明达挣扎着掷出布老虎。硝石粉在空中炸开卦象，却见钥匙孔洞中钻出条冰蚕，蚕身星纹与李泰心口残存的蜜蜡完美契合。紫宸殿方向突然传来九声丧钟，惊得池中金瓜子集体爆裂。
两个洒扫太监抱着竹帚缩在柳树后。"福顺哥，魏王殿下身上怎地长蘑菇了？""闭嘴！那是星砂结晶..."年长太监突然噤声——李泰量子化的右肩正冒出簇靛蓝晶簇，分明与李明达咳出的血砂同源。
"西哥别动！"小公主菌丝缠住晶簇，"这是母后的星砂骨..."她突然剧烈咳嗽，晶簇应声碎裂，露出里头裹着的半片凤钗。李承乾残影突然暴怒："当年母后就是用这支钗..."
话未说完，承乾殿方向射来道糖浆柱。柱体表面浮现三百张哭嚎的人脸，正是被吞噬的霜降城将士。他们的眼窝里金瓜子发芽生长，藤蔓缠住李泰量子化的双腿往糖浆里拖拽。
"殿下接住！"吉祥捧着炸膛的丹炉跃入池中。小太监被糖浆烫得龇牙咧嘴，却死死抱着炉中滚出的玉瓶："这是太医署珍藏的...哎哟！"冰蚕丝突然缠住他脚踝，玉瓶脱手飞向李明达。
瓶身撞碎在龙榻残骸上，溅出的药汁混入星砂血泊。阿贵突然指着池面尖叫："娘嘞！皇后娘娘显灵了！"众人望去，但见药汁与血砂凝成长孙皇后虚影，正在轻抚李明达惨白的小脸。
"泰儿，你袖袋第三层暗格..."虚影的声音让李泰浑身剧震。他量子化的左臂插入衣襟，摸出个褪色的锦囊——十二岁生辰时母亲塞给他的松子糖，糖纸背面竟用星砂写着童谣全谱！
李承乾残影突然大笑，笑着笑着蟒袍渗出血泪："母后果然最疼你...连《糖劫志》的破阵之法都..."他虚化的指尖触到糖纸刹那，承乾殿糖浆柱轰然坍塌，三百张人脸化作流沙坠入池底。
"大哥当年...是替我受罚？"李泰攥着锦囊的手微微发抖。量子化的身躯正在晶化，蜜蜡纹路爬上脖颈："立政殿前那三十杖...本应是我的..."
李明达突然用菌丝缠住兄长耳朵："西哥现在知道疼了？"小公主咳着血沫轻笑，"那年你翻墙给我买糖人，被父皇罚抄《齐民要术》时..."她腕间优昙花突然凋谢，花瓣化作星砂填补李泰心口裂痕。
池底童谣声陡然转急。九尊青铜鼎同时倾覆，鼎中金瓜子凝成个巨大的纺车。阿贵提着裤腰带目瞪口呆："这、这不是尚服局去年丢的..."话没说完就被冰蚕丝拽着撞向纺车，胖太监的幞头卡进车轴，转瞬间织出匹星纹锦缎。
"蜜尽劫，糖化缘..."李泰念着锦囊上的童谣，量子化的左臂突然恢复实体。他指尖星砂渗入纺车，锦缎表面浮现霜降城地窖的密道图——每条暗道出口都是长安城的糖人铺子。
李明达突然拽过兄长的手按在纺车上："坎位第七颗金瓜子...是母后的..."她话音未落，李承乾残影突然凝实，太子蟒袍裹住纺车："不能碰！那瓜子连着你的..."
量子化的李泰己戳破金瓜子。腥甜的糖浆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十二年前的产婆，她耳后刺青正与霜降城守将的虎符同频震颤。阿贵顶着织进锦缎的幞头惊呼："这婆子我见过！贞观十一年腊月她往太医署送过..."
"送过西域糖霜！"吉祥突然接口。小太监举着烧焦的药杵比划："药库账簿第三十六页有记载...哎哟！"冰蚕丝缠住他脚踝拽入池中，药杵恰巧砸中纺车枢纽。
纺车突然逆向飞转。星纹锦缎寸寸断裂，每段残锦都映出个血色画面——长孙皇后临终前用菌丝在李明达襁褓绣阵图；李泰抓周礼上算盘珠渗毒粉；李承乾偷换熏香引开毒烟...
"原来我们都被算计了..."李承乾残影开始消散，蟒袍金线一根根崩断。他最后看了眼正在晶化的弟弟，虚化的手掌轻轻拂过李明达发顶："兕子，让西哥...再背你摘次槐花..."
太液池突然卷起漩涡。三百具前隋傀儡齐声诵经，它们胸口的金瓜子同时炸裂。李泰晶化的身躯寸寸龟裂，量子化的左臂却死死护住昏迷的妹妹："阿贵！把孟婆糖撒进池眼！"
胖太监手忙脚乱掏糖罐，却摸出个西域鼻烟壶。吉祥急得抢过罐子纵身跃入漩涡："殿下接住！"糖粒遇水即化，凝成三百条冰蚕丝缠住傀儡咽喉。李明达腕间菌丝突然暴长，带着兄妹俩冲出水幕。
水幕外竟是承乾殿的房梁。蛛网间卡着个鎏金匣子，里头松子糖早己化成琥珀状胶体。李泰量子化的指尖触碰糖胶刹那，梁上突然垂下条冰蚕，蚕身星纹拼出童谣最后半阙："糖劫尽处笑，星砂补天裂"。
"西哥看下面！"李明达菌丝缠住梁柱。殿中《兰亭序》摹本正在自燃，火舌舔舐过的绢帛显出霜降城全景——每个吐蕃军营都竖着糖人幌子，而中军帐顶的金瓜子上，赫然刻着李泰的守宫砂纹样。
紫宸殿突然地动山摇。阿贵抱着炸成焦炭的丹炉滚进来："殿下！二十八宿藻井...在吃糖浆！"他道袍后摆粘着个哭泣的金瓜子，那哭声竟与李明达幼时梦魇中的呜咽一模一样。
李泰晶化的右臂突然炸裂，星砂混着蜜蜡凝成把长弓。量子化的左手挽弓刹那，承乾殿梁柱间突然浮现长孙皇后绣的星图："泰儿，射向心口的裂痕..."
"西哥不要！"李明达菌丝缠住弓弦。小公主咳出的血砂在弓身凝成凤凰纹，与她襁褓残存的阵图呼应。李承乾残影最后的碎片突然融入箭矢："蠢弟弟，要笑啊..."
箭离弦时，太极宫所有糖浆同时凝固。李泰在量子化消散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十二岁的自己躲在立政殿梁上，看着承乾哥哥偷换熏香时，袖袋里掉出的松子糖滚到了母后病榻之下。
星砂补天的光华中，昏迷的李明达忽然呢喃："西哥...槐花蜜..."她腕间菌丝开出朵并蒂优昙，花瓣上的露珠映出长安城重塑的街景——朱雀大街的糖人张正在捏制新的魏王糖偶，那糖偶掌心躺着颗发芽的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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