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晨雾裹着糖霜味，魏王糖偶掌心的金瓜子突然爆出嫩芽。糖人张的铜勺僵在半空，老汉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嫩芽疯长的模样——那翠绿藤蔓正沿着糖偶手臂攀爬，转眼开出三百朵冰蚕丝织就的优昙花。
"夭寿咧！魏王显灵了！"糖人张哆嗦着要跪，却被藤蔓缠住手腕。街角馄饨摊突然炸开，沸汤里浮起颗鎏金蚕茧，茧中传出李泰量子化的声音："张伯...童谣第七句..."
承乾殿残存的梁柱突然坍塌。李明达腕间菌丝缠着半幅星图跌落尘烟，小公主咳出的血珠溅在糖偶眉心，那金瓜子嫩芽突然调转方向，首指太医院废墟："西哥...芽尖指着母后的药炉..."
阿贵提着烧焦的拂尘从瓦砾堆钻出，胖太监的幞头卡着片碎瓷："殿下！老奴在尚药局翻出个..."他忽然被冰蚕丝绊倒，怀中滚出的玉匣恰巧撞开糖偶胸腔，露出里头星砂凝成的骨架——那肋骨纹路竟与李泰守宫砂裂痕完全吻合。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牵丝傀儡..."李承乾残影自优昙花蕊浮现，蟒袍沾满糖浆，"当年母后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时，用的可不是寻常星砂。"太子虚影突然伸手探入糖偶胸腔，拽出条靛蓝菌丝，"兕子，闻闻这味道。"
李明达踉跄着扶住馄饨摊残骸，鼻尖凑近菌丝刹那突然泪如雨下："是立政殿的槐花...混着西哥抓周时的松子糖..."她腕间优昙花突然凋谢，花瓣化作星砂裹住正在量子化的兄长。
糖人张突然抱着头蹲下："魏王殿下恕罪！那年吐蕃商队逼着小的在糖浆里掺..."话未说完，他袖中突然窜出条冰蚕，蚕身星纹与太液池傀儡同源。李泰量子化的左臂穿透冰蚕，守宫砂血溅在蚕尸上竟凝成霜降城地窖的密道图。
"西哥看这里！"李明达菌丝缠住摊主的糖锅。沸腾的糖浆表面浮现十二年前的画面——李承乾深夜潜入尚药局，将产婆供词塞进《齐民要术》夹页，袖口却遗落了颗沾毒粉的松子糖。
紫宸殿方向突然钟鼓齐鸣。阿贵顶着冒烟的丹炉撞翻两名金吾卫："让开！魏王殿下要查...哎哟！"炉盖飞出击中承天门匾额，掉落的"承"字碎成三百颗金瓜子，在空中拼出吐蕃密文"糖脉即死脉"。
"好弟弟，现在明白了吗？"李承乾残影突然掐住李泰脖颈，太子蟒袍渗出星砂，"当年我换掉的不是熏香..."他虚化的指尖戳向糖偶骨架，"而是你襁褓里的牵丝菌种！"
李明达突然拽过兄长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小公主靛蓝血管纹路暴起："西哥摸到了吗？母后埋的星砂骨在跳..."她突然咳出带冰碴的血沫，"就像...就像那年你背我摘槐花时的心跳..."
量子化的李泰突然凝实半刻。承乾殿废墟升起九尊青铜鼎，鼎中糖浆映出长孙皇后临终场景——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落下最后一针时，藏在妆奁底层的牵丝傀儡突然睁眼，那眉眼正是幼年的李明达。
"母后...早就知道..."李泰龙化的右臂鳞片尽褪，露出皮下蠕动的冰蚕丝。阿贵突然举着烧火棍捅破糖锅："殿下！这糖浆在吸星砂！"
朱雀大街突然地动山摇。所有糖人铺子的幌子同时炸裂，三百具魏王糖偶破柜而出。它们胸腔的星砂骨架发出共鸣，震得李泰量子化的身躯不断闪现十二年前的记忆碎片——李承乾替他挡下毒鞭时袖袋漏出的松子糖；李明达高烧说胡话时攥着的槐花枝；父皇在浑天仪前佝偻的背影...
"大哥，当年那三十廷杖..."李泰突然抓住正在消散的残影，"你腰间的旧伤...每逢阴雨就会..."
"就会痒得像蚂蚁爬？"李承乾残影大笑，笑着笑着蟒袍渗出血珠，"好弟弟，你七岁那年埋在立政殿后的枇杷蜜..."他虚化的手掌突然穿透李泰胸膛，拽出团裹着蜜蜡的星砂，"早被兕子偷换成黄连膏了！"
李明达破涕为笑，腕间菌丝却突然暴长缠住九鼎："西哥快！童谣最后半阙在鼎耳..."她咳出的血冰凝成钥匙形状，恰好插入中央大鼎的星纹锁孔。
鼎盖轰然开启的刹那，三百颗金瓜子化作流沙倾泻。阿贵抱着炸膛的丹炉当盾牌："娘嘞！这瓜子会咬人！"胖太监的幞头被啃出破洞，露出底下梳成道髻的斑秃。
吉祥举着药杵追打金瓜子，小太监的靴子却被糖浆黏住："贵公公！您头顶在发光！"众人望去，阿贵秃斑处竟浮现吐蕃密纹，正与鼎中流沙共鸣。李明达突然甩出菌丝缠住他："别动！这是母后留下的..."
量子化的李泰己跃入鼎中。星砂风暴撕扯着他残破的身躯，守宫砂血却在沙幕上灼出霜降城全景——每个吐蕃士兵的弯刀都映着长安糖人铺的幌子，而中军帐顶的金瓜子正在吞噬龙脉。
"西哥接住！"李明达掷出心口剥离的星砂骨。那截莹蓝椎骨刺破沙幕的刹那，李泰突然看清帐中人的脸——竟是十二年前"暴毙"的产婆，她耳后刺青泛着与李承乾残影相同的光晕。
承乾殿废墟突然升起冰蚕丝织就的祭坛。李承乾残影最后的碎片凝成支箭矢："蠢弟弟，要笑着..."箭矢穿透量子化风暴，正中产婆眉心。沙幕轰然崩塌时，李泰听见了立政殿梁上雏燕的初啼。
朱雀大街的糖浆突然凝固。所有魏王糖偶集体转向太医署方向，它们掌心的金瓜子嫩芽同时绽放。李明达跌坐在槐树根上，腕间菌丝缠着半融化的松子糖："西哥...今年的槐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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