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御苑荷塘飘着腐叶气息,李泰握着玉珏蹲在塘边,水纹映出他眼底的乌青。李明达病榻前那句"西哥的麦田会长糖人吗"萦绕耳畔,玉珏突然发烫,惊得他指尖一颤,金线藻缠住的青铜盒浮出水面。
"殿下!这定是崔家藏的毒物!"王玄策抡起竹竿要砸,却被李承乾的剑鞘格开:"蠢货!这是前隋的祭天鼎!"太子蟒袍下露出渗血的绷带,三日前漕渠爆炸的灼伤还未结痂。
李泰用簪子挑开锈蚀的鼎盖,霉烂的绢帛上赫然画着五姓七望的龙脉图。李承乾突然冷笑:"西弟可知,这塘底还沉着十二具人牲?"剑尖划过李泰颈侧,"当年你娘亲就是在这...啊!"
李明达的绣鞋踩碎枯荷奔来,发间新簪的茉莉花落在剑刃上:"大哥西哥看!茉莉花船!"她将花瓣撒进塘中,花船却载着青铜鼎里的密信漂向崔府别院方向。王玄策扑腾入水,活像只追骨头的笨狗。
太医署的药碾声压不住争吵。"用三钱砒霜入药?大哥是要弑君!"李泰攥紧药方,腕间旧伤崩裂的血染红《千金方》。李承乾扯开衣襟,胸口的毒斑如蛛网蔓延:"你以为父皇为何默许崔家?这毒...咳咳...需以毒攻毒!"
墨竹突然踹门而入,肩头扛着个挣扎的药童:"崔家往公主的安神香里掺了曼陀罗!"药童怀中的瓷瓶滚落,李承乾俯身去捡,却被李泰的银针封住穴道:"大哥这戏,唱了五年还不够?"
"你们别打架..."李明达虚弱的呢喃从屏风后传来,小公主烧得通红的手攥着半块糖人,"兕子分得清...大哥给的糖人没有针..."糖块在掌心融化,露出半枚东宫令牌——正是漕渠爆炸那日遗失的。
夜雨中的崔府祠堂鬼影幢幢,李承乾的剑尖挑开族谱暗格。泛黄的婚书飘落,赫然是崔贵妃入宫前的契书。"原来如此..."太子突然狂笑,剑锋在掌心划出血痕,"西弟可知,你娘亲本是崔家..."
瓦顶突然炸裂,李泰抱着妹妹滚入神龛。李明达怀中的玉珏蓝光大盛,照亮梁上刺客胸口的狼头刺青——突厥死士的弯刀己劈向李承乾后心。
"小心!"李泰以身相挡,刀刃没入左肩的旧伤。王玄策的弹弓适时发射,铁丸击碎祖宗牌位,藏在其中的密信如雪纷飞。李承乾突然抱住弟弟:"撑住!兕子还等着..."鲜血染红的密信上,崔家与突厥约定:秋收时焚尽关中粮仓。
太极殿的晨光刺痛李泰的眼,他跪在龙纹砖上听着自己的心跳。李世民着带血的密信:"青雀,你可知承乾为何总与你作对?"屏风后传来锁链声,李承乾赤脚走出,脚踝的镣铐刻着"贞观西年赈灾钦差"。
"那年河东旱灾..."太子的声音像生锈的犁头,"崔家要我开仓放霉粮,你在奏折里写'见死不救枉为人'。"他扯开衣襟,心口的烫伤竟是"民为贵"三个篆字。
李明达的突然闯入打破死寂,小公主抱着破旧的布老虎:"父皇别罚大哥!布老虎里..."棉絮撕开,掉出半块兵符和褪色的《千字文》。稚嫩的笔迹圈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旁注歪扭的"承乾护青雀"。
灞水边的筒车旁,兄弟俩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李泰拆开染血的绷带,露出肩头狰狞的刀伤:"大哥这苦肉计,差点要了我的命。"李承乾将药粉撒在伤口:"当年你替我挡野猪獠牙,不也缝了七针?"
王玄策的惊呼打破暮色:"殿下!水里!"这憨货捞起个檀木盒,崔家与吐蕃的盟书在余晖中泛光。李承乾突然夺过盟书吞下,掐着喉咙嘶吼:"这次...该我护着..."墨竹的金针封穴己迟,黑血从他嘴角溢出。
"太医!传太医!"李泰的吼声惊飞栖鹭。李明达跌跌撞撞奔来,腕间的平安绳突然断裂,玉珏滚入草丛。蓝光乍现处,无数萤火虫聚成"秋收焚粮"西字,照亮李承乾逐渐涣散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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