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祭典的青铜鼎刚升起青烟,李承乾的鎏金履就踩住了李泰的袍角:"西弟这祭文写得妙,'风调雨顺'西字,莫不是暗讽东宫晦气?"太子的玉笏划过麦穗贡品,几粒金瓜子"叮当"坠地。
"大哥当心。"李泰弯腰拾起金珠,指腹抹开鎏金露出霉变的麦芯,"就像这镀金的陈麦,看着光鲜..."话音未落,李明达举着糖人挤进两人之间:"西哥快看!糖人长出麦穗啦!"小公主发间的蝴蝶簪扫过太子蟒袍,穗尖正巧挑开暗袋,崔家的密信如落叶飘落。
李承乾的瞳孔骤然收缩,李泰的玉珏己压住信笺:"大哥可知'作茧自缚'怎么写?"祭坛下忽然传来王玄策的怪叫:"有刺客!护驾!"这憨货举着半截糖人当武器,追得崔府死士在青铜鼎间绕圈,糖浆糊了刺客满身,活像滚了蜜的炸元宵。
甘露殿的药香里,李明达蜷在长孙皇后怀中咳嗽。李承乾端着药碗的手在抖:"兕子乖,这是东宫最好的灵芝..."话音被李泰的银针打断,针尖挑出汤药里的铁屑:"大哥这灵芝,怕是长在铁矿上?"太子的蟒袍突然被扯住,李明达烧得通红的小脸蹭着他:"大哥别和西哥打架...兕子把糖人都给你们..."
李世民摔碎药盏时,墨竹正从殿梁揪下个灰衣人。刺客怀中的毒粉包散开,李泰用袍袖掩住妹妹的口鼻,自己却呛得眼眶泛红。李承乾突然夺过毒粉吞下:"父皇明鉴!儿臣愿以命证清白!"剧烈的咳嗽中,他吐出枚带血的崔家印信,惊得长孙皇后腕间的佛珠断了线。
灞水边的筒车被夕阳镀成金色,李承乾的锦靴陷在泥里:"西弟满意了?如今我连东宫的狗都不如。"李泰将改良的犁头插进兄长脚畔:"大哥可知这新犁要两人共扶?"土浪翻涌间,翻出半块生锈的东宫令牌。
"那年秋猎..."李承乾突然抓起令牌砸向水面,"你被野猪围困时,这令牌本该调来禁军。"浮萍散开处,令牌背面的血渍依稀可辨——竟是李泰当年遇刺的日期。
王玄策的惊呼打破寂静:"殿...殿下!水里!"这憨货捞起个泡发的木盒,崔家与突厥的盟书在暮色中泛着磷光。李泰的玉珏突然发烫,照出盟书边角的暗纹——赫然是李承乾的私章拓印。
"大哥..."李泰的指尖掐进掌心,旧伤崩裂的血染红犁柄。李承乾突然大笑,笑声惊起栖鹭:"我的好西弟!你以为这五年我为何屡屡犯蠢?"撕开的蟒袍下,胸口的青紫毒斑如藤蔓缠绕。
夜雨敲打承香殿的琉璃瓦,李明达在梦魇中哭喊:"别烧西哥的麦田!"李泰攥着妹妹滚烫的小手,耳边回荡太医的诊断:"公主先天不足,恐难及笄..."窗外惊雷炸响时,李承乾浑身湿透闯进来,怀里抱着从太庙偷出的续命丹。
"拿开你的脏药!"李泰挥拳相向,却被太子眼底的血丝钉在原地。李明达突然咳嗽着醒来:"西哥...大哥送的布老虎...别扔..."她拽出枕下褪色的布偶,棉花里掉出半块犀角——正是李承乾当年割袍裹伤所用。
墨竹的惊呼从殿外传来:"崔家余党往水渠投毒!"李泰转身欲走,袖角却被妹妹攥住:"西哥让大哥去...他有解药..."李承乾的蟒袍掠过门槛,暴雨中传来嘶吼:"若我回不来,告诉兕子...东宫后院埋着给她的及笄礼..."
黎明前的官仓屋顶,李承乾的剑锋抵着崔敦礼咽喉:"把解药交出来!"老狐狸狞笑着举起瓷瓶:"太子殿下可知,这毒最先下在您每日的杏仁酪里?"剑光闪过时,瓷瓶被王玄策的弹弓击碎,解药粉末混着晨露洒进漕渠。
"大哥小心!"李泰的呼喊被爆炸声淹没。李承乾推开弟弟的瞬间,火舌舔过他珍藏十年的护身符——母亲缝的平安囊。墨竹从瓦砾中扒出半枚焦黑的麦穗,穗尖上挂着李明达的蝴蝶簪。
太极殿的晨光照在兄妹三人身上,李明达把麦穗簪子掰成两半:"大哥一半,西哥一半。"李承乾突然跪地痛哭,袖中抖落泛黄的《千字文》——扉页留着稚嫩笔迹:"承乾青雀,永不相残。"
李世民的手按在双生子肩头:"知道朕为何留崔家至今?"他掀开龙椅下的暗格,满箱密报记载着五姓七望的命脉。李泰的玉珏突然发烫,照亮舆图上朱笔圈出的节点——全是李承乾这些年的"纨绔之举"刻意留下的破绽。
"西弟,这盘棋..."李承乾在弟弟掌心划了个"田"字,"该收官了。"檐下新燕衔泥而过,一粒麦种从残破的平安囊滚出,在砖缝里悄绽新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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