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灯火映红了长安夜空,李泰却蜷在朱雀街角的馄饨摊后发抖,手中半碗冷汤浮着可疑的霉斑。对面酒肆二楼飘下的灯笼上,"青雀赐福"西个金字忽明忽暗,他分明看见灯骨里嵌着的青霉孢囊。晋阳公主兕子骑在王老六脖子上,小丫头手中的糖画突然融化,黏糊糊的糖丝在灯笼上勾出突厥密文:"亥时三刻,万灯齐燃"。
"西哥的糖人儿漏馅啦!"兕子挥舞着光秃秃的竹签,糖浆甩进煮沸的汤锅溅起青烟。李泰猛然掀翻桌案,滚烫的馄饨汤泼向灯笼摊,布帛遇热腾起绿雾——这是东市刘记染坊特制的孢子载体。墨竹的水袖卷着北风掠过街市,绸缎撕裂声里掉出半片带牙印的琉璃瓶底,更夫王瘸子趁机敲响乱梆子:"走水咧!走水咧!"
太极宫丹凤门的鳌山灯晃得人眼花。李世民握着李泰儿时做的走马灯,灯影里转动的小人儿还留着稚嫩笔迹:"父王骑马打突厥"。李承乾献上的九层宝塔灯突然爆出火星,塔尖藏着的孢子粉随烟火升空,却在触及宫檐铁马时自燃成"安泰"二字。"青雀倒是孝顺。"皇帝的笑声惊落梁上冰凌,太子袖中准备栽赃的突厥密信被冷汗浸透,火漆上的狼头纹竟化成了笑脸。
魏王府密室的青铜浑天仪缺了三齿。孙思邈用银针固定李泰抽搐的手臂,老道银须上沾着的孢子粉正拼出长安水道图。"殿下这身子...撑不过惊蛰。"叹息声未落,晋阳公主突然咬破糖人,在《千金方》上画出歪扭的注射器:"西哥要打针!"墨竹掀开暗格时带出的波斯地毯嗡嗡作响,织金纹路里竟藏着微型指南针,指针首指平康坊的胡姬酒肆。
子夜的打更声混着胡琴呜咽。阿贵扮作波斯舞娘混进酒肆,腰间的青霉素琉璃瓶撞得叮当乱响。"客官尝尝西域神酒!"胖太监翘着贴满金箔的兰花指,壶中倒出的却是墨竹特制的杀菌药汤。突厥探子刚饮半口便口吐白沫——他们没想到有人用巴豆水冒充圣水。后厨突然传来晋王李治的嬉笑,五岁皇子正往面粉里掺石灰粉:"治儿帮西哥做汤圆!"
李泰在暗渠里摸索前行,指尖触到的壁画突然脱落,露出长孙皇后用口脂画的分子结构图。全息影像在水雾中闪烁:"泰儿,母后给你留了退路..."机械女声突然扭曲,变成李承乾的冷笑。岔道口亮起幽蓝鬼火,墨竹拽着他避开发光的孢子群,却撞见王老六在石壁上刻打油诗:"魏王殿下三只眼,看得突厥尿裤裆..."
五更天的梆子声裹着雪粒。李泰蜷在御马监草料堆里咳血,手中攥着的琉璃残片突然发烫。兕子预见的"万灯齐燃"正在上演,满城灯火接二连三爆出绿雾,却在触及魏王府方位时诡异地绕道而行——这是墨竹带人连夜刷的石灰水防线。李承乾在城楼摔碎酒壶,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孢子灯被百姓当成神迹跪拜,突厥可汗的密使己被做成花灯挂在刑部门口。
晨光刺破云层时,李泰在太医署地窖醒来。孙思邈正用霉变的《孝经》煎药,书页间掉落的金箔拼出"漠北有变"。晋阳公主趴在药炉旁打盹,口水浸湿的衣袖上浮现契丹图腾——正是十年前李泰救下的少年耶律雄的部族徽记。墨竹踹门带来的北风掀翻药罐,沸腾的药汁在砖缝间流成八个血字:"青雀将死,潜龙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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