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一段时间,江东的政治核心,也就是所谓的“都城”,都是吴县,吴县同时也是吴郡的治所。
孙策时期,从195年到200年,包括孙权继位后,差不多十年,江东的“都城”都是吴县。
历史上,一直到公元211年,孙权才迁都到秣陵,改名为建业,也就是后世的南京!
公元221年,又迁都武昌,229年以后,又迁回建业,并在此称帝!
吴县,孙氏基业的核心,是江东的心脏。
书房中,孙权这位江东之主,此刻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身形魁伟,紫髯碧眼,平素顾盼间自有一股威仪,但是现在那碧色的眼眸深处,却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惊疑与不安。
案几上,摆着来自牛渚的紧急军报,墨迹早已干涸,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他的神经。
牛渚,那是扼守大江,守卫江东的重要门户!
这件事所传递出的信号极其危险,孙权这两日茶饭不思,神经都绷紧了。
过了一会,徐盛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孙权急忙询问,“牛渚那边如何了?可有最新的消息传回?”
徐盛急忙回道:“主公,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朱然将军已经挡住了蒋钦,蒋钦的身后暂时并无新的敌人出现。”
孙权长出了一口气,吩咐道:“告诉朱然,不可大意,无缘无故,蒋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牛渚呢?”
“诺!”
汉军的触角,突然伸向江东!这让孙权感到很不安。
过了一会,徐盛刚要离开,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斥候跑来禀报。
房门打开后,那斥候冲了进来,他身上甲胄歪斜、脸上沾满尘土和汗渍,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主公!急…急报!西…西津渡遭袭!徐将军急报!!”
“西津渡?!”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孙权的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比得知牛渚遇袭时强烈十倍,甚至百倍!
西津渡!那是吴郡上游最后一道、也是最为关键的水陆门户!
一旦有失,敌人便可顺流而下,直扑吴县!孙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讲!徐矫怎么了?!”
那斥候抖如筛糠,语无伦次:“汉…汉军!数不清的汉军,有数万之众!领军的是…是刘贤!西津渡危在旦夕!求主公速发援兵!迟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刘贤?!数万汉军?!”孙权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汉”字大旗!刘贤亲自领军!数万大军!
这些信息联系在一起,如同惊雷,在孙权脑海中轰然炸响!
孙权惊呆了,一旁的徐盛也有些傻眼,这还得了,数万大军同时猛攻西津渡,用脚指头想一想,都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徐盛急忙提醒孙权,“主公,现在看来,牛渚的遇袭不是偶然!那根本就是声东击西!是刘贤主力南下的前奏!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骚扰,而是吴县!”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孙权。那不仅仅是对强敌压境的恐惧,更是对自身判断失误、情报失灵的巨大恐慌!
孙权感觉自己像个瞎子,像个聋子!敌人已经将尖刀抵在了他的咽喉,他竟然直到现在才惊醒过来。
“传令!即刻点兵!给你一万人马,火速驰援西津渡!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守住!守住西津渡!”孙权几乎是吼叫着下达命令。
徐盛当即领命,如同旋风般冲出书房,整个吴县瞬间被战争的紧张气氛点燃。
霎时间,急促的脚步声、传令兵的呼喝声、铠甲兵刃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孙权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他冲到悬挂在墙壁上的那张牛皮地图前,手指死死按在西津渡的位置,心里大声的喊道:徐娇…一定要撑住!一定要给我守住!
徐盛领兵离开后,孙权坐立不安,时而冲到门口眺望,时而又回到地图前死死盯着西津渡的方向。
到了天黑,徐夫人来催促他吃东西,孙权也没有理睬。
过了好久,一阵细碎却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孙权书房的寂静。孙权抬眼望去,吴国太在孙尚香的搀扶下,已经来到了门前。
老夫人一身素净的深衣,发髻纹丝不乱,唯有一双阅尽沧桑的眼,此刻正穿透昏暗的光线,直直的看向孙权。孙尚香则一身利落的劲装,腰悬佩剑,英气勃勃。
“母亲,尚香,你们怎么来了?”孙权急忙起身,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从容一些。
吴国太并未答话,迈步进了屋,目光依旧牢牢的落在孙权脸上。
“仲谋,”吴国太声音不高,却很有威严,“我虽非你生身之母,然我从小将你抚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不要瞒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母亲,孩儿……孩儿实是不愿您老忧心,实不相瞒,西津渡……昨夜……昨夜遭袭了!”
“什么?!”孙尚香失声惊呼,瞪大了眼睛。
孙权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刘贤!他亲率大军,不下四五万之众!西津渡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虽然已经派出了援兵,但孙权心里很清楚,西津渡很难守得住,就算援兵及时赶到,也很难挡得住刘贤。
这数百里之遥的距离,在援兵抵达之前,刘贤的攻势定然是摧枯拉朽,毁天灭地一般,徐娇能守住吗?
孙权没底,一点底都没有!
因为刘贤这次出手,来的太突然,太迅猛了!而刘贤以往的战绩,更是让孙权心生绝望。
两次皖城失而复夺,孙权都是亲历者,刘贤两次都让江东几乎全军覆灭。
三年前,又险些让曹操的八万大军全军覆灭,这就是刘贤的恐怖!
“明明刘备被困在荆州,可刘贤却突然领兵出现在西津渡!显然是来者不善,只怕这一次,他是为了鲸吞江东而来!一场倾国之战,已在所难免!”
孙权几乎不敢和吴国太对视,这件事实在太大了,关系到江东的生死存亡!
“想不到,事情竟如此严重?”吴国太也皱起了眉头,身子也微微抖了一下。
孙权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刘贤行事往往出人意料,现在公瑾把江东的主力都带去了荆州,眼下江东的能战之兵,一时也很难集结在一起。刘贤先是在牛渚故意让蒋钦偷袭,目前看来,蒋钦只是他布的疑兵,一旦西津渡被攻破,刘贤的大军就会直奔吴县杀来。”
“四五万人?”孙尚香小嘴张得很大,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她咬了咬牙,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兄长!有何惧哉!他刘贤有虎狼之师,我江东子弟岂是孱弱羔羊?尚香愿为兄长前驱!凭我手中三尺剑,胯下五花马,定要和将士们并肩作战,守护江东!”
“尚香!”孙权厉声喝止,“此非逞血气之勇之时!战场非儿戏,千军万马,刀枪无眼!莫说你一个孙尚香,便是十个、百个……”
他望着妹妹年轻而倔强的脸庞,后面的话终究不忍再说下去,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你……你可知这四五万大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足以能踏平我江东!”
孙权既深感忧虑,也深感自责,“母亲,要不我派人将你和尚香送走,速速离开吴县,还是先离开避一避吧。”
吴国太摇了摇头,“仲谋,老身一把年纪了,我不走,敌人还没有兵临城下,你作为江东之主,怎能如此慌乱?这成何体统。”
孙尚香也跟着说道:“母亲不走,我也不走!”
孙权安抚了好久,才将两人送出书房,他现在心里乱透了,可惜,周瑜、吕蒙都不在,想找个人商量,一时都不知该找谁。
孙权一夜未眠,可他的焦虑,并不会改变江东所面临的不利局面。
第二天下午,一匹快马便飞一般的冲进了吴县,带来了足以让孙权心碎的噩耗。
“主公,西津渡…西津渡…失守了,徐娇将军也战死了!!”
孙权如遭雷击,猛地从座位上弹起,紫髯怒张,碧眼圆瞪,死死盯着那斥候,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你再说一遍?!”
斥候被他的气势吓得在地,涕泪横流,断断续续地哭嚎:“汉军…攻势太猛…排山倒海…,不到…不到两个时辰…城…城就破了!徐盛将军还没有赶到,西津渡就失守了。汉军水陆并进,已经朝吴县杀过来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孙权的心口!
“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孙权眼前金星乱冒,气血翻腾,身体剧烈一晃,全靠双手死死撑住沉重的案几才没有倒下。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随即又涌上一股病态的潮红。
不到两个时辰…西津渡就这么被攻破了?!徐娇…这个他委以重任的将领,就这么…被杀了?!
“主公,杀死徐娇将军的人,是曹彰!”
“什么?竟是曹彰?”孙权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太难以置信了,竟然是曹彰,曹操的儿子。
就算知道曹彰在刘贤手里做了人质,可这件事,还是让孙权对曹操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满。
西津渡一失,吴郡门户洞开!接下来,刘贤的数万虎狼之师,将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毫无屏障的吴县扑来!
从西津渡到吴县,不过三百多里路,中间只有三座城池,分别是曲阿、毗陵和无锡,然后就是吴县了,更何况,刘贤还是水陆并进,这数万大军试问如何能够抵挡的住?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间缠紧了孙权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先前派出的徐盛,恐怕在半路上,就要撞上汉军滚滚向前的洪流!后果…不堪设想!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孙权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那斥候压抑的啜泣。
过了一会,孙权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这座他生于斯、长于斯,承载着父兄宏愿和他自己野心的城池,此刻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阴影。
他仿佛看到,汉军已经兵临城下,彻底将这里包围,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让孙权几乎无法呼吸。
“快,召集群臣,速速来议事厅!”
孙权声音不停,“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进入最高战备!所有能调动的军队,立刻集结!加固城防!派快马,急召所有在外将领,不惜一切代价回援吴县!”
很快人就到齐了,议事厅内,空气沉滞如铅,每一个人都从孙权的脸上看到了不同往日的表情。
孙权高居主位,面沉似水,江东的核心重臣们——顾雍、张纮、吕范、太史慈、徐琨、徐祚、全琮、贺齐、陈武、陆逊等人都来了。
孙权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缓缓开口,“西津渡,昨夜失守了!。”
“嘶——”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骤然在肃穆的大厅里游窜开来!那声音汇聚成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流,席卷过每一个人。
文臣班列之中,几位须发花白的老臣身形顿时一晃,几乎站立不住。顾雍素来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著称,此刻那张刻板方正的脸上,血色也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灰败的死寂。
顾雍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张纮,张纮同样面如金纸,眼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那是对江东基业倾覆在即的末日感。
来之前,大家还以为孙权会和他们谈论关于春耕、税赋、甚至修葺宗庙的议题,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
“刘贤统率数万精锐,水陆并进,长驱直入!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就连太史慈陈武贺奇这些武将,也都陷入了沉默。
刘贤!单单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股腥风血雨的气息。
“主公,眼下形势万分危急,当集中兵力守御吴县,另外,必须马上派人通知周瑜都督,让他火速退兵!”
开口的是太史慈,孙权点了点头,“好!子义提醒的是!”
顾雍、吕范等人互相用眼神探询着,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这个时候,不少人心里已经有了劝降的心思,只不过,自从张昭死后,就没有人敢轻易带这个头了。
顾雍想了想,觉得暂时再等一等,不妨等到刘贤兵临城下再说。
总之,刘贤的突然到来,给江东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
这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江东群臣只怕从现在开始,都要寝食不安了。
徐盛还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刘贤的先头部队,带队的正是曹彰!
这一次,刘贤给了曹彰足够的机会,允许他自由发挥,拥有无限的“开火权”。
还有什么,比破坏孙曹联盟更让人高兴的事呢?曹操的儿子在江东大杀四方,这在刘贤看来,是一件很过瘾,很有趣的事情。
他甚至期待,如果曹彰亲手砍下孙权的首级,不知道,周瑜会作何感想,曹操会作何感想。
两股钢铁洪流在泥泞的旷野轰然对撞!
瞬间,金铁交鸣的爆响、骨骼碎裂的闷声、垂死者的惨嚎、战马的悲嘶……无数的死亡之音疯狂地交织、叠加。鲜血如同廉价的红漆,泼洒在冰冷的地上。
曹彰一马当先,手中那柄沉重的长槊挥舞的如同风车,势大力猛,呼呼作响,每一次砸落,必有一片江东士卒如草芥般倒下,血肉横飞!
他狂笑着,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所过之处,竟无一人能挡其一合!杀的江东兵血肉横飞,死伤惨重!
徐盛目眦欲裂!他挺枪杀向曹彰,来到近前,手中枪尖如毒蛇吐信,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曹彰的咽喉!
曹彰不屑的狞笑一声,大槊横扫千军,“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徐盛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沛然巨力顺着枪杆狂涌而入,双臂剧震,虎口几乎要崩裂。
仅仅一个照面,高下立判!曹彰的悍勇,远超他的预估!
曹彰不做停留,继续猛攻,杀的徐盛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曹彰身后的骑兵!也非等闲之辈,都是来自北地的健儿,人马俱披重甲,如同移动的铁壁,带着恐怖的冲击力。
江东兵的阵型被轻易地撕裂、穿透,分割包围!
朱灵、路昭等人全都奋力参战,勇猛向前,很快,徐盛的队伍就乱成了一团,不少人四散奔逃,慌慌如丧家之犬,甚至把徐盛这个主将都给撇下了。
个人的勇武在战阵大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将军!顶不住了!退吧!”
亲卫统领浑身浴血,头盔不知去向,脸上横亘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嘶声力竭地对着徐盛大喊着。
徐盛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尽是倒地的江东兵尸体,有的被战马践踏得面目全非。残存的士兵被分割包围,在数倍于己的敌军绞杀下苦苦支撑。
败局已定!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和巨大的屈辱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
“撤——!退守曲阿!”
残兵败将如同退潮般,在曹彰铁骑的衔尾追杀下,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涌向曲阿。
徐盛进入曲阿后,马上准备守城,他神经紧绷,一刻也不敢松懈,可是很快,斥候传来了消息,“报!汉军绕过了曲阿!直奔吴县去了!”
“什么?!”
徐盛瞪大了眼睛,猛地抓住斥候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地面,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绕过曲阿?直扑吴县?!你再说一遍!”
这完全颠覆了徐盛对兵法的认知!
大军长驱直入,将一座尚有数千守军的城池留在身后?这简直是疯子才会做的事!刘贤怎敢?!他就不怕后路断绝,粮道被抄,陷入腹背受敌的死地?!
“千真万确!将军!汉军已经过去了,小的亲眼所见。”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
徐盛皱紧了眉头,显然,他不觉得刘贤是疯子,他敢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刘贤有绝对的把握,以雷霆之势拿下吴县!或者他根本不怕自己断其后路!
“刘贤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徐盛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一股强烈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被彻底无视了!曲阿在刘贤眼中,竟成了可以随意绕过的障碍!这比战败更让徐盛感到奇耻大辱!
“传令!点齐所有能战之兵!随我出城!追击!”
徐盛几乎是吼出了命令。他不能坐视刘贤长驱直入威胁吴县!哪怕追上去缠住他的尾巴,延缓其进军速度,也能为吴县争取时间!
沉重的城门再次开启,带着一股悲壮的决绝。徐盛一马当先,身后是曲阿城中仅存的三千多将士。
他们如同一股复仇的旋风,卷起漫天尘土,朝着刘贤主力远去的方向,狠狠的追去!马蹄声如疾风骤雨,敲打着冷硬的大地。
行军途中,前面出现了一片丘陵,林草茂密,秋风吹舞,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徐盛急于赶路,并未多想。
突然,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放箭——!”
“咻咻咻——!”
“嗖嗖嗖——!”
霎时间,如同飞蝗蔽日!无数箭矢带着死亡的尖啸,从两侧的林草中飞出,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
箭雨之密集,仿佛在两翼同时掀起了两堵死亡的金属风暴之墙,狠狠砸向猝不及防的江东兵!
“噗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闷响连成一片!战马悲鸣着轰然倒地,骑士惨叫着被射成刺猬!鲜血如同喷泉般在冰冷的雨水中迸射!原本还算齐整的追击队伍,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风暴拦腰斩断,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不要乱!向我靠拢!举盾!冲出去!”
徐盛挥舞长枪,格挡开几支射向面门的利箭,声嘶力竭地试图稳住阵脚。他的亲卫们奋力举起盾牌,簇拥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然而,箭雨只是开始!
“杀——!”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平地惊雷,从丘陵的高坡上轰然爆发!紧跟着,汉军的将士便冲出树林,从高坡上洪流般的冲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手摇羽扇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高处,他羽扇纶巾,衣袂飘飘,正是诸葛亮!
“徐盛,亮在此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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