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珩一头扑进赵玉寒怀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道：“娘亲！乳娘说娘亲肚子里又有小弟弟啦？是真的吗？”
“许是小妹妹也说不定。”赵玉寒摸摸儿子柔软的发顶：“瑾珩盼着个弟弟还是个妹妹？”
“小弟弟！”瑾珩超大声：“到时瑾珩就将大剑给他玩！还可以带他画画！”
瑾珩有把极宝贝的小木剑，是他抓周时睿亲王特特来添上的彩头。这木剑不过尺余长短，正合小儿把握。边缘尖锋俱打磨得溜圆光润，浑无半点棱角戾气，然而那线条走势却是挺拔流畅，自有一股子内敛的英气，不因小巧而失了神韵。剑柄处别出心裁地雕作一只伏卧幼虎，虎首微昂，双目圆睁，虽尚带稚气，却己威仪初显。虎口中含着一颗滚圆玉珠，更添几分玲珑贵气。
“瑾瑜呢？”慕清看向站在身侧的女儿：“盼着弟弟还是妹妹？”
“瑾瑜既盼着弟弟也盼着妹妹。”瑾瑜一脸认真道：“若是个弟弟，便能读书报国，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若是个妹妹，便能和瑾瑜一起梳最好看的辫子，描最漂亮的花样。”
慕清有意逗一逗小女儿：“若是个妹妹，瑾瑜便不教她读书了？”
“自也是要教的。”瑾瑜被爹爹问得愣了一瞬，那双肖似父亲的明澈眼眸眨了眨，随即脆生生反驳道：“先生今日讲‘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爹爹又不是瑾瑜肚子里的虫儿，怎知瑾瑜不教妹妹读书？”
“好好好，是爹爹失言。”这番引经据典又带着孩童稚气的反驳逗得慕清朗笑出声：“我们瑾瑜最是明白。”
“最该罚的便是你爹爹。”赵玉寒也笑得眉眼弯弯：“明知我们瑾瑜懂事，偏要明知故问。”
“夫人教训得是。”慕清含笑拱手告饶：“为夫认罚。”
“爹爹没错。”瑾瑜嫩笋尖儿似的小手轻轻落在赵玉寒尚不显山露水的腹上，只虚虚一点便如春蝶栖蕊般收了回来：“爹爹方才不是明知故问，爹爹是……”她微微歪着头，似在思索一个顶顶合适的词儿，长睫扑闪如蝶翼轻颤：“爹爹是疼瑾瑜呢！爹爹晓得瑾瑜心里明白，才特意问瑾瑜的，就同……同爹爹陪我藏猫儿一般，他早瞧见瑾瑜躲在锦屏后头，偏要装模作样地满屋子寻，待我自个儿忍不住笑出声蹦出来。爹爹就是图瑾瑜一个欢喜呀！”
“瑾瑜倒是知道护着爹爹。”赵玉寒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瑾瑜来摸摸，无事。”
慕清被这番玲珑剔透的话说得心尖儿都酥软了，此时亦将目光落在女儿的小手上：“瑾瑜当真是顶顶好的姐姐。”
“爹爹偏心。”瑾珩听了这话便撅嘴，仰头对着赵玉寒道：“瑾珩也是顶顶好的好哥哥，爹爹都不夸夸瑾珩。”
“爹爹不是常夸瑾珩画得好？”赵玉寒伸手在儿子鼻梁上轻刮：“瑾珩可不能污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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