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三像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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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三像娘亲

 

赵玉寒原是想同慕清说两句话再瞧瞧孩子,但不知为何就觉此次生产实在疲惫得很,一句话也来不及讲人便睡了过去。

而慕清见她白着脸没了声息,心头仿佛被万钧重锤狠狠擂中,眼前登时金花乱迸,耳畔稳婆报喜的喧嚷、婴儿的啼哭,乃至陆芷黛低声探看的言语,霎时间都隔了千山万水般模糊不清。瘫废的身子受不住这般剧烈的心绪起伏,细瘦双腿好似被烧红的巨钳狠狠夹住又猛地抻首,膝盖骨高高贲起,脚踝却僵首地内翻,脚掌与小腿绷成一条骇人的首线,外翻的脚背软绵绵拍打在脚垫上。下腹丹田处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胀与灼热猛然冲撞上来,一股温热的湿意无法抑制地在他袍裤间迅速蔓延开来,洇湿了身下轮舆上铺着的锦褥。

此刻他却顾不得自己,只抖着手在赵玉寒面颊上轻拍:“夫人?”

“姐姐无事,只是力竭昏睡,并无性命之忧。”陆芷黛瞧见三书围着他忙碌便皱眉:“姐夫且顾好自身,莫让这家中失了主心骨才是。”

陆芷黛这话像缕弱风,稍稍吹散了慕清眼前狂乱的金星和耳中那令人窒息的嗡鸣:“陆姑娘……”

“此话当真。”陆芷黛自然知晓他要问什么:“这儿有我看顾,姐夫安心罢。”

慕清紧绷如铁弦的身体终于一寸寸松弛下来,在轮舆中连指尖都抬不起分毫。方才那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残留在筋骨深处的绵长而深切的酸楚。

三书小心伺候他更衣时,他听见瑾瑜问话的声音:“去同小郡主讲,教她带着弟弟好生休息,明日便能见到娘亲了。”

瑾瑜和瑾珩得了自家爹爹的话,到底是乖乖回房去。瑾珩红着眼眶,说什么要同姐姐一起睡:“姐姐,怕怕。”

“怕什么。”瑾瑜虽然也怕,嘴上却是安慰弟弟:“爹爹说没事就是没事。”

待到一切重归于平静,三书伺候慕清躺下:“侧着。”

三书忙又为他翻身,换成个侧卧姿势。慕清紧抿着薄唇,目光死死锁在榻上昏睡的赵玉寒身上,长臂一捞便将人搂进怀中:“教乳娘好生照护小少爷。”

这一夜慕清不知醒了多少次,待到第二日赵玉寒睁眼时,清晰瞧见他泛红的双眼:“夫君可不能这般熬着。”

“为夫实在欢欣得睡不着。”慕清轻飘飘掩过昨日一切:“夫人用些东西,瞧瞧孩子?”

“先教人抱来罢。”赵玉寒点点他鼻尖,也不全然说破:“虽说昨日我睡得早了些,夫君倒也不必如此哄人。”

慕清不言语,只抓着她的手在唇边一吻。

乳娘很快抱了孩子来,赵玉寒接过襁褓瞧了瞧,惊诧道:“这孩子可是当真像我。”

“可不是,这孩子下生我便觉着像姐姐。”陆芷黛此时端着两碗汤药进入内室:“这碗稳固气血的姐姐用,另一碗养心定神的归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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