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回到沈家时已是午时。
沈夫人在正堂等他,瞧见他进屋便问:“如何了?”
沈行面色阴沉:“慕家并不计较,我与逸安兄又交情甚笃,此事便算过去了。”
沈夫人松口气,沈行继续道:“只是母亲,逸安兄也提醒我,断不能留蛇蝎祸害在家。”
他这样说,沈夫人面色也阴沉下来:“那沈念随了她生母,根子里都烂透了。这些年做了多少荒唐事,又成日里学那勾栏样式,败坏我沈家门风。”
沈行冷哼一声:“我已传话下去,沈念禁足三月,每日二十个手板,跪祠堂三个时辰。明日我再请个教习姑姑给她说规矩,若她仍不知悔改,我便送她去观里当姑子。”
沈夫人看着他,满目心疼:“我的儿,只是苦了你。”看看这满京城,谁家笑话有他沈家多?不懂事的妹妹拖后腿的爹,她真怕日后儿子仕途受影响。
沈行笑笑:“母亲安心,当今知人善用,只要我洁身自好,定不会……”
“沈行!”他话没说完,沈父便暴怒地走进来,他横眉怒目看沈行,咬牙切齿道:“谁允许你那般重罚你妹妹!”
沈行尚未开口,沈夫人已经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沈自达!你是要翻天不成!”
沈父浑身一哆嗦,气势便弱下去。
沈夫人继续道:“沈自达,我今日同你将话说开。我当初便不同意沈念记在我名下,是你以行儿名誉相逼我才妥协。如今她寡廉鲜耻,阳奉阴违,飞扬跋扈,卑鄙无耻,累沈家名誉,坏我行儿名声,你若依然摆不正那颗心,明日我便发卖了她!”沈夫人银牙紧咬:“满京里谁不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如今倒仗着我儿给她穿上金衣了。我倒要看看,明日发卖了她,谁能说出一句不是!如此我沈家也落个门风整肃的好名声,我行儿走出门去照样还是克已复礼好郎君!”
沈夫人严词厉色,怒火中烧。此前为着沈行的人品名声不被人用孝道攻讦,他们母子二人忍下不少荒唐事,沈父和沈念倒是越发放诞。如今沈行已然在朝为官,她断不会让这两人成为儿子官途上的阻碍。此前不曾如此发作,到底也是顾念着一分夫妻之情,如今为着儿子也是全然不必再念了。
沈父张口结舌:“你这毒妇…悍妇!”
沈夫人怒极反笑:“沈自达,你既这般说,我今日就做了这毒妇悍妇。也不必等明天发卖了,来人——”她直视着沈父,一字一顿:“将沈念拉出大门,乱、棍、打、死。”
“不可!”沈父忙制止,又看沈行:“她是你妹妹!”
“养子弟如养芝兰,既积学以培植之,又积善以滋润之。”沈行面无表情声音冷漠:“父亲,她有今日,全是您的功劳。”
这话戳了沈父肺管子,他面色涨红扬起手来:“你这孽障!”
沈行直视着他:“父亲,沈家能有今日,都是因着我。”
他这话说了,沈父的巴掌自然没能落下来。他看着沈父继续道:“我沈行熟读圣贤书,如今入仕一心做纯臣,向来秉持操守,以诚信为本,欲立身于世、扬名于时。可父亲几次弯门道洞钻营,沈念也是为逐利不择手段,使我声名蒙垢,颜面尽失。偏得父亲次次替她遮掩,父亲当真以为你们所作所为我一概不知吗!”
“父亲今日若不来,我还可以留她一命。可父亲今日来闹,我绝留不得她。”他的话掷地有声:“日后没了沈念,父亲若仍为一已之私弃廉耻于不顾,我只得与父亲恩断义绝,到时父亲会落到何种境地,父亲心内了了。”
沈父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半晌才回神:“你…你这个不孝子…你…”
“父亲!”沈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父亲可是病得厉害要回兖州老家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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