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寒坐下为自已倒一杯茶:“如何了?”
“被当街打死了!”陆芷黛将今日沈家之事重复一遍,末了道:“我虽也恨她勾引姐夫,觉得她死有余辜,却又总生出些不忍心来。”
“你可还记得我家刚搬去小平山时那个要为我爹传宗接代的寡妇?”赵玉寒问道。
“当然记得。”陆芷黛语气很笃定:“那是我见过最不顾及颜面的女子。”那时赵家刚搬去小平山,她央着父亲去找玉寒姐姐玩,却碰见个寡妇要为赵叔叔做妾,口口声声自已好生养,定能给赵家添几个儿子。那时她才值髫龀,头次见那样浪荡奔放的女子,印象十分深刻。
赵玉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你说她为何找上我爹?”
“赵叔叔英俊潇洒,待人和善又有才学,她眼热。”陆芷黛道。
赵玉寒笑着摇摇头:“她为活着罢了。”
陆芷黛不解,赵玉寒继续道:“她无儿无女寡居多年,时常被地痞恶霸欺凌,自已开垦出半点荒地却总是被抢,养鸡养鸭也总是被偷,实在是活得艰难。那时她见我家刚搬去又好似有些家财,想攀附我爹寻个庇佑。”
陆芷黛瞪大眼:“为寻求庇护就能那般不顾廉耻吗?”
“你别不信,这话是后来她亲口对我娘说的。”赵玉寒将茶杯放下:“你说,沈念与她有何差别?”
陆芷黛似乎明白了,但还是不太明白。
“沈念是何出身京中人尽皆知,她小娘当初将她父亲哄得团团转,为她们母女二人求得多少实打实的利益。她日日跟在她小娘身边,耳濡目染,自是更明白攀附男人的好处。”赵玉寒笑看着陆芷黛:“她见过此等捷径,自然全无自立之志,只想着借势攀升以图显贵。”
“可她不必如此攀附也能活啊!”陆芷黛不解。
“活与活亦不同。活得艰难时,想着活得好些;活得好些时,想着活得富贵;活得富贵时,想着活出权力。”赵玉寒笑:“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觉得不忍是因为她虽然有错,但她的错不只是她自已铸成。更错的是这个必须要女子依附男子才能活得好的时代,是那些要求女子必须为自已争为自已斗、必须依附自已才能活得好的男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们却总要把自已摘出去抬起来,做女人的天地,只以女人为刍狗。”
“男人不是好东西。”陆芷黛嘟囔:“但她为何偏偏选上姐夫?”
“一来慕家富贵又有两辈从龙之功,前途不可限量。二来你姐夫绝处逢生,日后也是大有可为。三来——”赵玉寒轻笑一声:“我出身小户,无论内里如何,名头总不及沈家嫡女。”
“玉寒姐姐,她可真蠢啊!”陆芷黛啧啧称奇:“她想挑衅你竟都不暗中调查一下?”
“亦或者她最初目标并非你姐夫,那日只是恰巧相遇罢了。”赵玉寒笑着摇摇头:“如今她人已死,这事也便罢了。倒是你,应该好好同我说说,男人如何就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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