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章 不解

随着慕清口述，一篇表文逐渐成型。赵玉寒执笔，越写越觉心中涛浪翻涌。纵观慕清用词，恭敬不失亲近，严谨地将碎叶城之事详细复述，又将与李松在何时何地因何事相识尽数讲明，最终不忘提出两种建议。

最后，慕清说道：“忆昔与陛下同游宫闱，嬉笑无忌，朝赏旭日，暮观落霞，形影相随，亲如手足。岁月悠悠，此段情谊，为臣一生至珍。陛下志在天下，宏图大展，广纳贤才，臣虽为皇商之子，亦心怀报国之念。然如今病躯孱弱，力不从心，不能随陛下策马疆场，不能为陛下出谋划策，不能于朝堂之上慷慨陈词，实乃憾事。每念及此，痛彻心扉，泪湿衾枕。”

赵玉寒笔尖微顿，到底没有说什么，只默默记录。待全部写完，慕清唤来书苒：“今日二月二，天家摆宴款待群臣，父亲定会去赴宴。你即刻出发，骑快马，在宫门口等候父亲，请他亲自将此信交与天家。”

书苒面容严肃：“二少爷放心，小人一定办好。”

书苒走后，赵玉寒招呼余下三书进来伺候。她近日央着慕清喝水多，见李梅前更换的尿布此时估计已经湿透，他虽无知无觉，不及时换上新的总是难受。见书苙将他抱到床上，赵玉寒便转身准备出去。以往这种时刻慕清总是避着她，今日却破天荒将她喊住：“夫人……留步。”

“嗯？”赵玉寒站在床边：“怎么了？”

“夫人……”慕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又似乎下了极大决心，终于道：“夫人在这陪陪我。”

赵玉寒有些惊讶，却还是乖顺地在床边坐下：“好。”

书芃小心褪去慕清的亵裤，将垫在他胯下的尿布取下，一股尿骚气顿时在内室飘散开来。赵玉寒所想不错，那尿布早已湿透，连带着亵裤都染上一丝尿渍。书苕跪在床边按揉着慕清小腹，动作轻慢。

随着书苕的动作，慕清身子轻轻颤抖起来，瘫废的双腿也不由自主在床上细细磨蹭着。他轻哼一声，抬起手臂胡乱挥舞：“夫人……”

赵玉寒忙握住他的手：“我在呢。”

得到她的回应，慕清似乎放松了些，身子颤抖幅度渐大。书苕动作不停，不多时便有尿液沿着慕清大腿根部滑下，在他身下的垫巾上留下一片淡黄印记。待他将尿液排净，身子也不再颤抖，书芃拿一块用热水投过的帕子仔细帮他擦净下身，又为他垫上干净的尿布，盖好被子。

做好这一切，三人退出内室。赵玉寒这才发觉慕清手冰凉，掌心尽是冷汗。她沉默一瞬，轻轻笑了一下：“夫君手怎得这般凉？”

不曾想，慕清与她同时开口：“见我这般夫人作何感想？”

“有些心疼。”赵玉寒如实回答：“还有些不解。”

“为何不解？”慕清问。

“不解夫君今日为何回心转意。”赵玉寒声音同往日一样平和又温柔，似乎只是在和慕清讨论今日天气不错。